柳焕颜面上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京兆府的仵作，都是极有经验的，世子的尸身经过仵作反复验看，都没有查出中毒痕迹，外伤、内伤，全都查不出来，主要是因为尸体已经烧焦了，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儿好地方，要查内外伤确实不容易，周大人拖了一个月才登门来见你，可见是什么法子都想过了，都没什么用处。这大年下的，他突然登门，你一会儿也不要冷脸给他看了，他是个好官，别人都趁着休朝放假陪家人去了，他大年初三登王府的门，我估计就连除夕夜他都没真正闲下来的。”

周子平当然是个好官，不然凭他寒门出身，傅孤寒也不会这样抬举，强抬他做了如今这个京兆府尹。

柳焕颜说的这些道理傅孤寒都知道，只是免不了心里不痛快。

倒也不是冲着周子平去。

徐高阳的尸身在京兆府停放了一个月，真要是等到年后复朝再来找柳焕颜帮忙……那也用不着帮忙了，直接当做疑案，就那么悬而未决的放在那儿，把徐高阳的尸身送回永宁伯府，好生下葬算了。

周子平是在他力所能及的时候都没有上门来说，傅孤寒知道的。

于是他才勉强的缓和了三分脸色，打发人去请周子平到书房去。

原本他还说今儿带柳焕颜出门去听戏呢，反正下半天她还得去一趟长公主府给寿安把脉，这会儿出门，听了戏在外面吃顿饭，街上热闹得很，带着她四处逛一逛，下午正好往长公主府去。

现下也不必想了。

柳焕颜笑着往他身边步过去，牵了傅孤寒的手，柔声哄他：“听戏哪天不能去啊？这不是正事儿要紧吗？虽然是大年下的，本来就应该吃吃喝喝好好放松，一年到头都未必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可是既然有事情要处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快走吧，别垮着一张脸了，一会儿再吓着周大人，反而什么都不敢说了。”

傅孤寒心说周子平可真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会被吓着，哪怕自己真是黑着脸见他，周子平照样会该说什么说什么，根本不可能看他脸色灰溜溜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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