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焕颜登时如遭雷击。

傅孤寒的话，就好似有人提着一桶冰水，自她头顶浇下来。

没顶而来的，是窒息感，也是冰冷阴寒。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了。

记忆都是凌乱的。

在柳焕颜的记忆中，上了街，昏迷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客栈，床榻上是凌乱一片，红色的幔帐刺痛的不光是她的眼，还有她的身体。

她清楚地知道发生过什么。

果然在两个多月之后，她就被诊出有了身孕。

就是那一次而已！

她起初以为是傅知远。

事发之后，才知道那不过是顾氏和柳鸢儿母女寻来的野男人。

顾氏和柳鸢儿指着她的肚子，骂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野种，骂她是不知廉耻的贱人，她想说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却无力反驳。

柳焕颜倏尔抱头。

头疼欲裂的感觉又来了。

从很早之前开始，每每想起这一段，她就头疼的要裂开。

傅孤寒心口一沉：“悦明客栈！对吗？”

柳焕颜抓着自己的头发的手倏尔一松，猛然抬头。

她双目猩红，盯着傅孤寒再没能挪开视线。

傅孤寒不敢刺激她，声音尽可能的放轻缓下来：“当年我刚回京不久，根基未深，皇帝也没打算封我做摄政王。皇姐要我回京谋划，我只得继续隐忍韬晦。有一年到悦明客栈去赴宴时候，席间着了旁人的道，一杯酒下了毒，人昏昏沉沉，后来才知道，那杯酒被人下了药。我……”

他沉默了一下之后，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之后这么多年，外人看来我从来不近女色，也是因为这件事而起。我不知道那晚的姑娘是什么人，一直都以为是他们设计好的，留下来打算当做我的把柄的，只是后来皇帝突然转了性子，器重我，没几年我摇身一变做了摄政王，他们也不敢再提起此事。我……我没去追查过那天的姑娘究竟是谁……颜颜，容宸和宁宁，是你在四月时候怀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