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人从后院请到傅孤寒书房的时候，柳焕颜神色淡淡的。

是了，打从那天柳家出事，她回到傅知远的别院去煽风点火以激将法刺激的柳鸢儿越发按耐不住，跑回东宫去求情之后，她就改头换面，又做回了鬼医刹那，不过却没有搬回医馆去住，而是就这样在摄政王府住了下来。

人进了门，林昭就很有眼色的退出去，还捎带手把门给带上了。

傅孤寒轻声咳嗽了两声：“他在狱中，几次三番托人带话出来，说想见你，你要去见见他吗？”

柳焕颜倏尔就笑了。

傅孤寒皱着眉头问她：“好端端的，突然笑什么？”

她笑，是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好父亲，是因为傅孤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身在牢狱，张口闭口所关心的都是她这个嫡长女的处境，说想见她一面——

大抵傅孤寒也不会料想得到吧。

这天底下，竟然真有这样的父亲。

柳焕颜的笑声敛去之后，冷漠的瞥去一眼：“他获罪后，将军府中男丁女眷是不是悉数流放了？”

“是，将军府上——”

傅孤寒登时后背发凉：“你是说……怎么会如此？”

他喉咙一时发紧。

当年永安帝栽赃他弑母杀弟，父皇那般盛怒之下，都保全他性命，留他住在宫里，他还是那个尊贵体面的皇子，只是因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而备受冷落罢了。

柳焕颜是柳将军亲生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柳焕颜冷笑着：“他就是这样的人，从前是，现在是，就是到他死后，骨子里也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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