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远心中不免又生出一番感慨来。

要是柳鸢儿那张脸没有毁，一切都能是好好的。

不管她是真心爱慕，还是单纯攀附皇恩，图他这个太子，图那个太子妃的名头，至少在他身上，她是肯用心的。

那婚后哪怕是装装样子，对她好一点也是应当应分。

可现在，一切都不成了。

柳将军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殿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傅知远深吸一口气之后，又把那口气长舒出去，听起来更像是他长叹了一声。

那样的声音里总是无奈的情绪更多一些。

紧接着，他便开门见山，也没跟柳将军绕圈子：“东宫里那些姬妾，家中近来或多或少遇到些麻烦，孤每日散朝回东宫，她们都要到孤跟前来哭诉两场。太子妃她……她是太子妃，东宫的女主人，好些事情，总要经她的手。将军，孤给足了将军府体面，也给足了太子妃体面，可她今儿责罚这个，明儿磋磨那个，有气不敢在孤跟前撒，倒拿底下的人来出气。在东宫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在外头还要跟将军告上一状，要将军以手中权势去打压旁个，如今搅扰的东宫上下不得安宁。”

傅知远话音稍顿：“事情始末缘由，孤已经不想跟将军再多做解释。那些人，的确跟大姑娘很像。只是将军也不要忘了，当年与孤先有婚约之人，是大姑娘。大姑娘恪守本分，从不敢逾越半分，反而更惹人怜爱。后来大姑娘出事，孤伤心不已，父皇他又想着总要安抚将军府，便索性把婚事指到了二姑娘身上去。后来相处下来，孤对二姑娘也的确心生怜爱，但更像是照顾妹妹一样。”

他低下头去，声儿也嗡嗡的：“这样说，将军可能心里不大痛快。毕竟二姑娘也是将军府的嫡女，不愁嫁不了好人家，又不是非孤不可。孤自己有私心，却从没想过要耽误二姑娘一生。当初的确想着，把她娶进东宫，叫她做太子妃，等将来孤御极，她便是中宫皇后，将军府上下都跟着荣耀的很，孤再行推恩，将军身上少不得加封国公的衔儿。如此一来，大姑娘在天之灵，大约也是欣慰的。谁知道，如今偏闹成这个样子……”

傅知远说着又去叹气：“事到如今，孤也不瞒将军。清风殿是孤早就叫人照着清宁殿的规格修建，转备给太子妃的。打从一开始，孤就没打算叫她见后院里那些女人，就是怕她这样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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