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事,不可全信,也不可全然不信。
然而审问尸体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
莫说是刘濂之和白老,就连府衙外的百姓也纷纷噤了声,实在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葫芦里究竟卖的又是什么药。
只有林昭晓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不过刹那姑娘也实在是胆子足够大,才敢让王爷陪着她演这样的戏码,而王爷对刹那姑娘……
林昭不动声色偏过头去看了傅孤寒一眼。
自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跟着服侍了这么多年,还是心里有数的。
要是换做寻常人,敢开这样的口,昨天夜里已然死无葬身之地,王爷盛怒之下把那人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再丢出去喂狗都是轻的。
偏偏刹那姑娘说了,她不光是说了,还没事儿。
叫王爷今晨心甘情愿走一趟白云居,现在坐在京兆府大堂上纠缠起这些破事来。
朝廷里多少军政要务等着王爷去处置,他竟也都为了刹那姑娘一并搁置了。
林昭反手摸了摸鼻尖。
不可说,主子的心思难测,不可说啊。
京兆府的两个衙役很快抬着柳焕颜的“尸体”上了堂来,就放在白老旁边的青灰色地转上。
白老眼中闪过明显的嫌恶,然后整个人就跪着往一旁挪了挪。
傅孤寒眯着眼问他:“怎么?害怕?”
白老立马摇头说不是:“草民从前听人说,举凡是在牢中自杀的人,往往怨气大,甭管是真犯了案还是有冤情,只要是在大牢里自杀,那怨气冲天,经久不散,草民只是觉得有些晦气。”
“放肆!”傅孤寒一个眼神过去,林昭立时会意,厉声呵斥,“王爷在此,岂容你胡言乱语,如此造次!”
白老肩头一抖,忙磕头告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草民一时糊涂……”
“罢了。”傅孤寒摆手,懒得听他那些废话,“盖在她身上的白布,揭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