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将军期待柳焕颜能把这话说下去，故而在旁听的无比认真，甚至不忍发出任何声响来打断柳焕颜回忆此事的思绪。

柳焕颜故意吊着二人的胃口，不急不忙地抿了口茶：

“她伤的很重，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没有伤口，连脸上都是骇人的疤痕，昏迷了整整三个月，我只好日夜用药维续她的性命，其实像她那么种的伤势，每多活一日都算是一种折磨，奈何她想活下去的意志的确十分坚定，竟真让她给熬了过来。”

柳焕颜之所以放缓语速，倒还有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她要维持语气的平和。

“她醒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她被歹人辜负，才落得那个地步，人不人，鬼不鬼，生了还不如死了痛快。我与她相处数月，她才肯告诉我，她是京城将军府的千金，待养好了身体，便离开了，我们只是时有书信往来罢了。”

哪怕每一个字都会让她回想起宛如抽筋断骨的剧痛，她都不能流露出任何此事与自己有关的神色。

看似云淡风轻的几句简单的话，其实都是柳焕颜踏着血泪走过来的过往。

柳将军的激动溢于言表之中，关切的问：“那——小女可曾提及，她口中的歹人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

柳焕颜虽然声称自己不知，但一抹凛冽的寒芒却落在了柳鸢儿紧张的脸上。

柳焕颜坦然的解释道：“她说此时不便与我言明，她想要自己处理此事——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既然她都已经寄了信回来，那一定要把当初的事告诉家里人吧？柳将军倒不如把信拆开看看。”

柳将军这才反应过来手中还有一封信，连忙撕开信封，紧张的仔细阅读信上的内容，连不小心溅在纸上的墨点都要细细确认有什么更深的寒意。

待柳将军把手中书信从头到位看了足足三遍，柳将军仍是难平心中的激动：“好事，好事啊！没想到颜儿竟然还活着，真是上天保佑啊……”

柳将军激动地抹了抹眼泪：“颜儿说她几日后便要回府了，让我知道了是谁害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一定要让她加倍补偿颜儿！”

话音未落，柳鸢儿倒是先晕倒在地，生生被柳将军这一句话给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