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和清军相互追逐已经十一天,双方以阿勒楚喀为中心,在四周绕圈。
相隔只有不足十里,最近时只有三里。
而多尔衮多次命清军露出所谓的破绽,引明军夜间突袭清军。
希望用黑夜遮掩明军火力优势,但是,刘之虞放弃了所有夜间所谓的良机,他的要求是夜间最多紧贴清军,却不交战。
清军用奇,而刘之虞要的正道。
多铎懊恼的摸了摸坐骑的肋骨,他的坐骑当然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平日里被奴才们打理的膘肥体壮,毛色闪亮。
而现在毛色晦暗,入手肋骨很清晰。
“二哥,再这样下去,战马都要毁了。”
‘那又如何,毁了的不只是我军一个,明军的战马也是如此,现下就看谁能熬的住。’
多尔衮不为所动。
大清到了如此地步,牺牲些马匹算什么。
“只是老天不开眼,每日晴空万里,晦气。”
满达海沉不住气。
他已经被多尔衮说服。
介于明军的长程火力太惊人。
要么利用黑夜潜入近战,要么利用风雨大作,火器受损之时发动攻击,否则清军必败。
偏偏这些日子,天公不作美,只是下了一场小雨,而且风力很小。
‘别急,夏季正是多雨时分,狂风暴雨少不了,’
济尔哈朗道,他如今也没有了儒雅的模样,身上皮袍碎裂,味道熏人。
‘正是,也许就在这几日,就能决定我朝的命运,到那时别慌乱就是了。’
多尔衮眯眼道。
‘慌乱,本王等不及向明人挥刀。’
多铎眼露凶光,他真是憋屈太久,为了胜利他什么都能豁出去,哪怕因此殒命也在所不惜。
满达海眼神闪烁,没有言声。
他真的不想死,其他人大权在握很久,享受了权力和金钱的滋味,而他才继承王位几年,且都在颠簸流离中,他还想继续享用荣华富贵呢。
“你等看。”
济尔哈朗马鞭一指,只见西方天边出现了一股黑云,不大,但是趁着风势向东南飘来。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那里。
接着微风变成了劲风,最后变成了狂风,吹起的沙土漫天。
而黑灰色厚重的云层遮蔽了阳光,大半的天空都被占据。
济尔哈朗忽然摸了摸脸,手上都是湿润,
“下雨了。”
“好,好,”
多铎目露凶光。
满达海眼睛乱转。
多尔衮一扬手,身边戈什哈跪拜。
‘擂鼓聚将。’
激烈的鼓声号角声响起,四处的固山、梅勒章京听闻后立即上马奔向中军。
...
狂风将帅旗吹的噗噗的响声。
豆大的雨点落下。
‘督帅,狂风大雨来了,清军攻势就在眼前。’
周遇吉道。
“擂鼓聚将,今日就是决战日。”
刘之虞肃然道。
他当然知道多尔衮等人在等什么。
只有这个天气才能对明军火器有很大影响,连续发射几乎不可能。
而防御在荒野就是笑话,没有了坚城四处漏风的原野不足持,明军要么退避,要么迎战。
而大雨中草原林地泥泞,马匹无法全速奔驰,脱离对方追击很难,而且消耗马力,让很多战马伤损。
且刘之虞没有想过退避。
明清之间的决战拖延数年之久,也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