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和明军相距两里余相持着。
双方骑军都是众多,狂奔后战马身上都是一身大汗,浓烈的气息弥漫在战场上。
清军中满八旗和蒙人人马上强烈的气味扩散开来,这就是蛮族的气息。
和东方的明军迥然不同。
这时候,明军的战阵中央忽然碎裂开,明军军卒向左右分开。
这立即引起阿济格等人的关注。
几乎所有的清军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见大批的驮马拖带着砲车出现了。
明军炮营赶到了。
一辆辆砲车赶到后,一座座火炮调转炮口向西列阵,后面跟随的车辆也陆续赶来。
从这些车辆上卸载的是弹丸、药包,一一被摆放下来。
随着炮营抵达,明军发出震耳欲聋的恍惚声,声势震动大地,声传十里。
明军的军卒们太清楚这些火炮的威力了。
很多军卒在兰阳、朱仙镇都亲眼看到过行军炮逞威,有了这些行军炮的助阵,一定会给建奴大量杀伤,这会大大减少他们军卒的伤亡。
因此每番看到炮营助阵,明军军卒都会发出热烈的欢呼。
当近五十门火炮被摆放整齐列阵后。
阿济格、阿巴泰、巴布泰等人脸色十分的难看。
虽然这些火炮不大,但是数量太多,这东西和火铳一样,齐射的时候很讨厌,能给他们麾下带来很大的伤亡。
要知道如今是临战前密集列阵,火炮弹丸杀伤力可以做到最大。
清军前锋都是活靶子。
“王爷,我军能否避战,我以为等候临清驰援的骑军再行决战才好,明军以步军为主,行动缓慢,只要我军跟随让其无法就粮,待明军缺粮混乱之时就是我军大胜之机,现下决战损失会很大,”
阿巴泰道。
他身经百战,一向在战事上较为勇猛,但是绝不意气用事,他感觉今日决战不是好时机,这股京营明军很邪门。
“避战,如何避战,德州那里十余万尼堪青壮和数百辆大车舍弃吗,”
阿济格不耐吼道。
青壮也罢了,还有数十万牲畜。
再就是上千辆大车呢,其中还有一百多万两银子呢,怎么处置,扔了吗。
这是多少财富。
如果避战,这些必然无法保存。
也就是说过去三月的劫掠全部清空,那他们南来是为了什么,损失了很多兵员,却是两手空空,就是黄太吉也不能放过他们。
其他诸王和权贵更是如此。
事后传扬开,他们能被满人的唾沫淹死,胆小鬼的名声是没跑了。
阿巴泰无言,确实,避战躲避京营明军如此众多的火器,断其粮道是上策。
问题是损失这么多的钱粮,这就无法交差了。
休要再说,只有一战,任谁也休想动摇本王决战之心,
阿济格厉声道。
其他人再无反对,任谁也不想丢失这些钱粮。
建奴骑军没有继续冲阵,相反仅仅是相持。
甚至一些建奴甲兵下马休息。
孙传庭登时明了建奴在等待步军的到来。
他当即一声令下,全军坐下修整。
方才的两三个时辰,为了尽快赶到德州,步军全速行进,拼尽了全力。
建奴骑军扑来,为了防止建奴大军冲阵,没有时间修整,京营只能立即布阵。
实际上军卒十分的疲劳。
建奴既然不是马上攻击,孙传庭是求之不得,当即下令全军修整。
阿济格等人一怔,他们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庞大的骑军近在咫尺,明军就这样大刺刺的坐下修整了。
不过,这支明军即使坐下,还是保持了严密的军阵。
阵势还是那么齐齐整整的。
...
尤世威驻足中军,看着麾下军卒快步穿行在原野里。
尤世威不禁捻须而笑。
他行伍多年,如今这支宣府标营战兵是他统领过的最强战兵。
这支标营可是经过严苛操练,一日行军五十里不成问题。
要知道这可是全甲行军,负重极大,如果是过去的军卒能走二十里已经不成了。
尤世威不得不承认,京营主持的组建标营,这种操练方法让他大开眼界。
何况,如今的标营粮饷充足,人人披甲,一五式火铳众多,军卒也因此士气高涨。
所以尤世威才以为这是他经历的最强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