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六,你有事说就是了,”
刘管事矜持道。
“刘管事,我老潘呢经营的是米铺,这些日子京师动荡,我的生意倒是红火,不过米粮不多了,恰好,玉田等地可以收拢些米粮,不过,小的不知道这战事能拖宕多长时间,听闻那位殿下出征了辽南,如果同上番大捷传来,建奴撤军了,收取太多米粮就没甚收益了,甚至还得亏损,因此,小的这就求刘管事指一条明路,”
老潘低声道。
刘管事脸上一笑,
此事某倒是知之甚详,只是此乃军国大事,某也不敢胡言乱语啊,否则怕招来祸事,就不能多言了,
他一副拒绝的模样,却是没有起身离开。
老潘哪里不明白,这厮就是欲擒故纵呢,什么特么的军国大事不可言之,呸。
“刘爷,您信息灵通,还请帮衬小的一次,这里小的略表心意,”
老潘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刘管事看了眼,五百两银子,嘴角一翘,他手上一动,银票入了袍袖中。
“潘六,看你平日也算是恭顺,会来事,此番我帮你一次,下不为例啊,”
“多谢刘爷,多谢,”
老潘拜谢。
“你的消息早就过时了,如今那位殿下统领京营精锐坐船出海,却不是东征辽南,而是南下山东地界,和建奴决战去了,此番嘛,呵呵,我家老爷以为大约是必败,兵力还没有建奴兵多呢,呵呵,”
刘管事鄙夷的摇头。
跟在徐允祯身边,他当然和徐允祯一个心思,对朱慈烺痛恨,此番听到朱慈烺统领不足十万兵南下,都是幸灾乐祸,这个桀骜的小爷大约要吃瘪了。
“这么说小的还可以继续屯粮,”
老潘笑道。
尽管放心吧,那位殿下败北,京师还得大乱一阵子,你就放心屯粮吧,
刘管事笃定道。
老潘眉开眼笑的连声拜谢。
夜里,潘记后院,老潘一个人坐在书房内良久。
他面前是个小小的竹管,桌面上一张不大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
老潘脸上纠结着。
老潘不姓潘,他本姓范,辽东沈阳人。
范氏族人。
不过,他离开沈阳十年了。
潜伏京中多次给清国传回重要的消息。
但是,这一次他犹豫了。
以往清军破关,一切较为明了。
但是这次不同,因为那个该死的朱慈烺亲自统兵出京了,而行踪却是说辞不一,有说东征,有说南下山东决战的。
这就让老潘犹豫了。
今日探听的情况,让老潘倾向于朱慈烺南下山东偷袭清军。
问题是他不敢说一定准确。
如果发出消息错误,后果十分严重,他的家眷十多人,两个儿子都在沈阳,实际上被范文程控制了。
别看都是范氏家族的人,范文程绝不会手软的,如果急报出错,就会让他去担责,家里人危险了。
不过隐瞒不报呢,如果真的是朱慈烺突袭清军,他也逃不了罪责,因为身为暗探,范文程可是支持了大量银两,让其在京中活动。
耗费如此,却是没有关键的告警,可想而知上面如何震怒。
老潘咬牙切齿的,他是左右为难。
房门敲响,老潘的小妾张氏进来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