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万余人的队伍行走在中牟以东不远的官道上。
破败不堪的官道上行进着上千辆大车,车上满载粮秣。
这些粮车慢悠悠的行走着。
不时有粮车陷入坑中,立即就得拖拽出来,或是垫入圆木推出来。
官道一旁的一个小坡上,聚集着百余骑。
当先一人带着灰黄色的毡帽,一身皮甲,正是闯王麾下偏将钟钜。
他是闯王亲兵出身,出生入死多年,存活下来的昔日闯王亲兵都能独领一方了。
此时的钟钜焦急的看着队伍慢慢前行着。
“你两个立即快马去队尾,告诉刘老三,让他特麽快点,这个龟速什么时候能到开封,”
钟钜点指两个亲兵道。
两人立即打马而去。
“将军为何如此捉急,这等粮车实在没法提速,”
他身边的亲将道。
“你晓得什么,官军已经到了南岸,就在兰阳,其辽镇骑军战力极强,闯王下令各个粮队须小心提防,我这是怕坏了闯王的大事啊,”
钟钜忧虑道。
“那些骑军只怕还得随官军大队前行吧,即使派出也是小股偏军,毕竟官军的人数远远小于我军,他们不敢分兵的,”
亲将笑道。
“你不晓得,昨晚夜宿的时候,某做了噩梦,辽镇边军突袭粮队,到处是火和血,我被惊醒了,”
钟钜脸色大变道。
亲将也脸上变色,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对神鬼天生敬畏,这梦境说不准啊。
“将军一向梦里不准的,呵呵,”
“这倒也是,本将,”
钟钜脸色好了些。
忽然,东边大股尘烟暴起。
十几骑疯狂的打马而来。
“那不是我军斥候吗,这是疯了吗,牲口怎么受得了,”
钟钜大骂。
他的麾下斥候也有马匹,更多是骡马,驮马。
那个脚程本来就不成,这样打马飞奔,一趟飞奔下,这马也快废了。
不知道爱惜马力。
此时后面又是荡起大股的尘烟。
只见有百余骑快马追赶,而且这些骑军都有备马。
眼看和前方的斥候越来越近。
钟钜脸色大变,他的斥候里那里奢侈到有备马了,有一匹战马代步不错了。
“难道是辽兵,”
这是前面的斥候那里有人鸣响了火铳。
再明显不过的警告了。
钟钜惊慌道,
“快,传令让兄弟们集合起来御敌,辽兵来了,”
他的十多个亲兵快马加鞭的向西飞驰而去。
钟钜则是派出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名亲兵去接应那些斥候,这些斥候都是老卒,如果尽灭他可是心疼死了。
就在此时,东边地平线上灰尘大起,直上云霄。
接着那里一股密集的黑线出现了。
里面有不断的闪光。
出生入死多年的钟钜怎么不知道那是什么。
大股的骑军,而且是必然是辽兵。
闯王的骑军怎么可能轻离开封城下,必然是随扈老营的。
那么来军是谁不言而喻了。
“退,让他们退回来,”
钟钜声嘶力竭道。
他身边的亲兵立即鸣金,让那些亲卫立即西退。
钟钜却是顾不得这些了,他打马向西就跑。
他要逃归本阵。
没有军阵防御,这几个人遇上辽镇骑军必死无疑。
四处都是奔涌的人马,吴三桂意气风发的催马向前。
这次入中原以来,打的痛快,此番又是辽军自行其是,独领一军的感觉就是爽。
轰轰轰的不断轰鸣中,辽镇骑军奔流向西。
前方的斥候忽然急报,前方的打粮队已经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