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已经换做一身的明光铠大步走出他的官署。
鼓号连连,三千八百多名汉八旗军卒,一千余名镶黄旗、镶白旗、正红旗的骑甲步甲辅兵开出了复州城立即向西。
大军掀起的尘土飞扬,是最好的告警了。
辽镇千总赵秉眺望数里外的烟尘滚滚,弥漫的烟尘中兵甲的闪光隐约可见。
而最前方上百骑的清军斥候正在蜂拥而来。
“海赖,你立即带着你的人退后,快,”
赵秉喝道。
“这,千总大人,我等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海赖蠢蠢欲动。
“滚,这是孙总兵的命令,要是俺,才不在意你等的死活呢,”
赵秉不满道。
他不知道孙应元的将令所为何来,只能郁闷的领命。
其实根本不是孙应元的意思,而是朱慈烺的命令,女真人还是太少,日常拼杀折损不起,先得保全一下,日后还有大用呢。
海赖无奈的拱手领命,带着百余人的部下向西飞驰而去。
“弟兄们,佟副将严令,我等要痛击清军前锋,尽量为大军登陆争取时间,如果脱逃,斩立决,传首各营,”
赵秉手持骑枪一指前方,
“弟兄们随我冲,”
他麾下的辽镇骑军呼哨着打马随他冲向了对面的清军斥候。
他们倒也不惧,因为出现的是汉八旗的斥候,相互知根知底,半斤八两而已。
双方快速接近到不足五十步,破甲箭带着啸音相互横飞。
砰砰砰,辽镇骑军的三眼铳也轰响了。
双方的辽人凶狠的相互伤害。
一方是人数较多,一方是凶狠的满人老爷就在身后,不得不猛冲。
双方的骑军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金铁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双方交错而过。
清军汉八旗的斥候伤亡了大半,只剩下二三十人。
辽镇骑军也伤亡了数十人,双方果然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不过,清军斥候吃了人数少的亏,快要全灭了。
就在此时,马蹄声声,女真语的呼喝声传来,数百骑女真人骑甲风一般的杀来。
赵秉脸色一变,他大吼一声,
“退,”
当先勒转马头,向西狂奔,其后他的部下立即疯狂打马逃跑。
后面则是女真骑甲们喝骂追逐着,滚滚烟尘向西。
接到急报的孙应元眉头紧锁。
局面很恶劣,如今步卒登岸的只有六千余人,还有数百人没有找到自己的试游击试参将。
而三千营登陆的不过一千余骑兵,其中两三百人没有战马。
三千营的骑军不同其他的骑军,其他不熟悉的战马可以乘坐,但是不能组成丰台军阵,密集阵型对人马合一要求很高。
也就是说那三百人即使有战马也只能在一旁当辅兵。
辽镇骑军倒是有一千多骑,但是孙应元深知他们不能依靠。
最起码不能当做主力对战,他们的胆气已经被清军丧尽了。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就用手下这些战阵的初哥遂行决战。
再就是沿着战前建立一个防线,用船上的木材等等建立一道矮墙,加上后面战舰上的舰炮配合,来一场阻击战。
只要守上一天,全员基本可以登岸,那时候再和孔有德那个老贼决战。
不过后者也有风险,一味的防御,这些初哥万一坚持不住呢。
孙应元可是清楚,纯粹的防御很是煎熬人心的,随时在惶恐中度过,还不如一战定胜负来的爽快。
而且最为紧要的是,建立矮墙时间恐怕来不及,不能完整的环绕栈桥。
这样的话士卒只能用血肉之躯和清军肉搏。
好像,还不如列阵决战呢。
“孙总兵,不如撤军返回栈桥防御,我舰队舰炮射程大约在三四里间,可以狙击清军,不过,这里水深不足,圣地亚哥号不能靠近,否则它一侧就有十门火炮,那才是大杀器,”
郑芝龙有些可惜。
他的战船基本都是甲板炮,一侧最多三门火炮,而且大多是小炮。
而栈桥这里也就是靠拢不足十艘的战船,必须要给卸载的海船留下通道和空间,否则在这里和建奴激战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登陆人马。
只是火炮的威力就不够了。
“不用了,”
孙应元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