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驿外三里亭,数百人积聚一处,太子的旗帜飘扬着。
朱慈烺正在为郑芝龙送行。
“郑提督此番上任,本宫期许甚深,本宫期望提督能将辽海变为我大明内湖,建奴片帆不能入海,”
“殿下放心,臣下有我大明最强大的水师,有殿下派出的精兵强将辅佐,定会将沿海诸岛的建奴和汉奸一一拔除,殿下就等着天津水师的捷报吧,”
郑芝龙恭敬道。
他没想到朱慈烺能来亲自为他送行,倒也很受用,显然太子对他还是看重的。
“如此甚好,郑提督凯旋那一天,本宫定会亲去天津为勇士们庆功,”
朱慈烺的这话极为恩宠了,郑芝龙等人立即跪谢。
接着朱慈烺将刘之虞唤到一旁,
“刘赞画,切记,此番去天津水师不但要远征辽东战而胜之,也要擢拔天津水师的干才,须知我大明水师不可能永远依仗郑氏,”
“臣下领命,敢不鞠躬尽瘁。”
“再者,等到大军抵达辽东攻击建奴城池后,当即决断,不可拘泥一城一地之得失,一切当以保全我军为先,”
朱慈烺道。
此番运作征伐辽南,朱慈烺就没打算占据城池。
让明军陷在辽东不是他的概念。
既然拥有强大的舰队,而辽南全线都是明军攻击范围,明军可选择的打击方向太多了,绝不应该陷入攻城战,而是应该四处突击,功成而退,让建奴四处步防,极大的牵扯建奴入关的力量。
能做到这点,就是取得了第一段的胜利。
在以后辽南是侧面战场,还是主战场再行筹划,现在没法看那么远。
另一旁,郑芝豹低声嘀咕着,
“大兄,难道我军真的要上岸搏杀不成,那可损失太大了,”
“闭嘴,我自有决断,如新军不成,我自当起,如果新军大胜,从此熄了那些心思,绝不可行,”
郑芝龙严厉道。
朱慈烺遥看数百骑向东南而去。
这一支偏师他也是寄予厚望,当然,至于能否牵制建奴,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朱慈烺来到暖阁的时候,崇祯正在品茗休憩。
这可是难得的景象了。
显见崇祯自感境况有了舒缓,也就稍有心情散淡一些。
看到朱慈烺见礼笑道,
“皇儿不用多礼了,朕招你前来不过是聊上一聊而已,”
朱慈烺落座,王承恩急忙奉上香茗。
“父皇,今日儿臣办差,心情不虞,那些勋贵太过贪婪,极为狂悖,竟敢贿赂儿臣派出的吏员,只是为了藏匿田亩,丝毫不顾及朝廷和皇室的窘迫,真真是私欲膨胀,其中还有成国公定国公等世受君恩的公爵,儿臣期望天诛地灭之,”
朱慈烺给这些公爵上上眼药。
“这些公侯确是贪婪了些,然也不可打压过甚,我皇室恩养他们百年,他们当有些恩义,倒也可以倚重,国有危难,他们还是可以为国死战的,”
崇祯的反应不出所料,也让朱慈烺失望。
有明一朝,这些勋贵确实对皇室颇有帮衬。
不过那是中前期,到了中后期,这些勋贵彻底糜烂了,和后世的八旗子弟一个模样。
成了大明的蛀虫。
偏偏崇祯还对他们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执念,可怜最后崇祯投奔这些勋贵不得,交待他们护佑皇子不成,他们大多蜂拥附逆,这就是崇祯寄予厚望的大明勋贵。
有时候朱慈烺真的搓火,他明明看着崇祯办了一个又一个错事,却是根本没法阻止这些愚行。
眼不见心不烦真是太太有理了,问题是他还这不能两耳不闻,否则如何匡正崇祯的错漏。
那就是一种煎熬了。
“只是他们如此拖宕清理军田,有些士绅和军将必会效仿,对我朝清理积欠十分不利,偏偏朝廷财赋枯竭,毕竟这次清剿的千万银两只能解一时之需,非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