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黑虎掏心!”
“燕子三抄水!”
“猛龙摆尾!”
“猴子偷····”
“爹!我错了。”连续躲过老爹几招攻势后,高天赐一手捂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高慎行冲进来时,所有扈从都在院外,因为伯爷严令任何人不得进祠堂,伯爷祭拜时,也不能有任何人在场。
老许在外面将大门关上,然后就带人离开东院,此时整个祠堂,连同东院范围内,就只有高慎行父子二人在场。
这样的场面,高天赐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了,他无论惹什么祸,老爹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正因如此,二弟高启才会觉得大哥那身纨绔习气,都是老爹一手惯出来的。
但这次高慎行显然是动了真怒,抬起巴掌真的要抽,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他用力的在高天赐屁股上踹了一脚,高天赐本来就跪着,被这一脚踹了个趔趄。
高慎行看了看祠堂内凌乱的场景,祖宗排位散落在地,香烛瓜果被踩了个稀巴烂,他气的全身颤抖,胳膊上青筋暴起。
“我说过,任何人不得随意进祠堂,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高慎行咬牙说道。
高天赐重新跪好,一脸委屈:“老爹您忘了,我不是失忆了么·····”
一句话给高慎行干无语了,一开始儿子醒来说自己失忆了,他本来还不信。他招来京城中的名医,大夫说儿子的脑袋并无重击后隐伤的迹象。
但后来他听儿子贴身丫鬟说儿子种种怪异行为,比如早上醒来,会趴在地上,双手支撑,上上下下做那羞人的动作。
丫鬟芍药问他在干嘛,他说是在健身。
他还到处打听府里面的人和事,竟真的好像一夜间把什么都忘了似的。
这还不算,高慎行虽然知道儿子这些年是故作纨绔,但肚子里也确实没多少墨水。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在朝堂之上,能当堂做出绝世佳作。
高慎行不得不相信,儿子是真的失忆了,但为什么失忆后才思突飞猛进,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即便失忆,伦理纲常也该知晓,你将祖宗祠堂弄成这幅德行,是大不孝!”高慎行强忍怒气。
高天赐闻言一撇嘴,更委屈了:“爹,太祖的灵位明明是你打翻下来的。”
“你····”高慎行一滞,憋得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儿子的脸上。
高慎行哆嗦了半天,然后疯了似的在屋中来回寻找,转瞬间就将那根大棒子抄在手中,他发誓,今天非得把这不孝子的狗腿打折,让这逆子涨涨教训。
高天赐一看老爹是真急眼了,当即认怂,他拿膝盖当腿,紧捯饬几步,跪在那堆牌位面前,咣咣咣磕头。
“列祖列宗在上,爷爷娘亲在上,今天老爹要执行家法了,要打死孩儿了。”高天赐一边磕头,一边哀嚎,就好像棒子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似的。
不仅如此,他涕泗横流,情绪逼真:“娘啊,是孩儿不孝啊,孩儿失忆了。孩儿来祠堂只是为了寻找爷爷的生平,想知道是谁害了你们。孩儿想为娘亲与爷爷报仇,如果这也是错的话,就让爹打死我吧,孩儿到下面与你们团聚,呜呜呜。”
“啪”的一声,高慎行将木棒贯在地上,同时暴喝一声:“你给老子闭嘴!”
高天赐吓了一跳,立马闭了嘴,但哭声更大,更委屈了。
高慎行心烦气躁,呵斥道:“别嚎了!你要看族谱?”
“嗯!”高天赐立马止住哭声,认真的点了点头。
高慎行知道他是装的,所以他的眼泪就跟小便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他没心情去计较这些,而是陷入了沉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高天赐心里很紧张,眼看离真相越来越近,他生怕老爹给出个不让看的答复来。
好在没过多久,高慎行一点头,脸色难看道:“行,给你看,让你死心!”
说着,他拾起那根棒子,朝上面一丢,正好将那本厚厚的书砸了下来,高天赐心中腹诽,也没见老爹对祖宗恭敬到哪去。
高慎行将那本书丢到高天赐眼前,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天赐不管那些,心中狂跳,如获至宝的拾起那本族谱,翻看起来。
前面开篇是一些训诫后世子孙的话,完全被高天赐当做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