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赐很快走到第三幅卷子前面,开始了审题。
那名执笔的蓝袖颤抖着在册子上写下一行记录:智关第二题,用时十五息。
写完后,两位蓝袖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荒谬,甚至隐约心中涌起了一个想法。
难不成是袁杰司长给这小子泄露答案了?十五息的时间,怎么可能就解题了呢?将题目读完也得十息左右吧?
然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开始,他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高天赐已经走向了第四题。
俩人狐疑的朝着第三张卷子上看了过去。
第三题是一张舆图,但并不是长安城舆图,而是某个偏远的边关城市。
图上标注:不良人衙门收到线报,说有一伙敌国暗探潜入城内,准备以雷丸黑药引发城内动乱。
图上分别用几个颜色画出了线路,黄色线路是巡城校尉的寻街路线。绿色线路是城防营的巡逻路线,蓝色是巡防营驻巡路线。
图上还用红色圈起一个个范围,标注是不良人搜查暗探过得区域,并且标明了城内各衙门的位置。
这幅图很复杂,不良人搜查的范围,和各方巡查线路,已经完全囊括整个内城,中间几乎没有换班的空档。
题目是:所有官兵都没有找到奸细的下落,更没有追踪到火药进城的痕迹。城内居民都有身份证明,外来官员鱼符,行商的身份堪合都没有问题。
如果奸细真的存在,那么火器是如何运进来的,可能选择在何地引起动乱,奸细可能藏身何处。
只见上面被高天赐用黑笔画出了几个圈,有画了好几条线路。
这道题其实是一道开放题,并没有准确的答案,但他们测试过很多不良人,却少有画的这么详细的。
那位执笔的蓝袖也不知道高天赐答对了与否,只能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智关第三题,解题时间二十五息,正确与否未知。
半柱香时间刚过,高天赐已经转回了身,一副蛮过瘾的模样,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如何?”一位蓝袖问另一位负责记录的蓝袖。
那位蓝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一脸麻木的将册子递给他看。
只见上面记录着:第四题十五息,第五题二十息,第六题二十息,第七题二十五息,第八题二十五息。
除了第三道题没有正确答案以外,其余七题全部正确,并且用时只有短短的半柱香。
其实答对四道题便已经算是过关了,但两位蓝袖没见过答题这么快的,震惊之余,也就忘了阻拦。
本来他俩都怀疑可能是袁杰给他透题了,但现在这个想法已经烟消云散,因为当初袁杰也只答对了四道,其余题目的答案,他本人也不知道。
“两位大人,不知道这关我过了没?”高天赐见俩人不说话,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
谁成想,执笔蓝袖立马回答:“这声大人我等不敢当,制使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诗才少有,破案能力更远非我等所能及啊!”
高天赐自然不知道他已经破了记录,单纯就是把那些题目当成脑筋急转弯,光顾着过瘾了。
不过眼见俩人态度如此转变,心中也放心了,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二位谦虚了,我听司长大人说过蓝袖的地位,在都里都是凤毛麟角,都指挥使都要对你们客客气气,这份含金量那是我一小小制使能比的?”
人的身份自然需要人来抬,这个道理高天赐还是懂的。更何况,能成为蓝袖,办案能力不说,个人实力那能是闹着玩儿的?
现在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哪天有求于人,也好说话不是。
果然,高天赐的恭维让两位蓝袖很满意,也很受用。
“心关在三层,大人请随我等来。”蓝袖在前引路,三人一起上了三楼。
来到三层一间暗室门口,两位蓝袖却止步不前了。执笔的那位开口:“心关没有任何要求,一切在心,去吧。”
“一切在心?”高天赐下意识的反问。
两位蓝袖对视一眼,其中一位怪笑一声:“你进去便知道了。”
高天赐见俩人笑的那么阴险,心里有些紧张了,但人都到了门口,他说不进估计也不行,论伸手他连白袖都不一定干的过,更何况两位蓝袖了。
他迈步就要往里进,那名执笔的蓝袖将手中的笔递给了他,高天赐有些不明所以,拎着那根笔就进了门。
进门后,微微适应一会才发现,这间暗室很小,屋子里几乎是空空如也,只有正面墙上挂着一张白色的卷轴,也就是一张大白纸。
大白纸下面是个案台,案台上放着一块似玉又似水晶的石头,也不知道干啥用的。
高天赐走到卷轴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笔,心想难不成是让我画些什么?或者是写首诗?
一时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张纸,又给了笔,肯定是有用的。但那名蓝袖说了,一切在心,那么到底写什么,跟心有关呢?
写报效朝廷的决心?写与罪恶不共戴天?还是写我也要做朝廷鹰犬,做圣人耳目?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高天赐舔了舔嘴唇,又看向了那块不知道什么材质,但下意识就觉得神经兮兮的石头。
屋子里除了那张白纸,就只有这块石头了,肯定是与这心关有关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