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现世,轩辕剑便一力荡开双刀,惊破山河故里。
轩辕剑重整旗鼓,正要反扑回去,却没想到背后危机突现
“兵主,棠溪反了!”
龙牙分外清晰的呼声,响彻凶市,轩辕剑还来不及恼怒,对方已迅速靠近了它。
悄无声息的一刀,调动了龙牙与犬神的全部玄力,狠狠斫在了轩辕剑身上!
惊愕。
不光是轩辕剑惊愕,连任子期都停止了攻击。
“走!”龙牙玄力耗尽,脸色苍白。
他狠狠一拽任子期,拖上茫然四顾的孙雁翎就走。
天方现出一线曙光,轩辕剑踉跄化回人身,冲着远去的三人,朗声大喝:“孙雁翎,你别忘了你是烈山氏的后商!这山河,也有神农炎帝的心血!”
身临九霄,孙雁翎意外回头,困惑犹如野草,疯涨至填满心田。
……
晨钟朗朗传遍四方,朝阳带着热意喷薄而出。
凶市处处狼藉,作乱神兵正由棠溪断后,不由分说,拽着悲痛欲绝的吴刀,赶往坎水坊。
艮山坊棠溪家后院,灵宝房间的门轰然大开,漫天气流飞旋中,一身轻甲的少女提剑走了出来。
她俏面上似结了层冰霜,再无半分天真烂漫。
行至月洞门前,她不舍地回望洗剑池,喃喃自语:“师父,对不住了。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准则。欠您的教导之恩,下辈子再报!”
前厅,虎翼负手望着那幅猛虎下山图,缓缓转过头来,冲她领首:“我早说过,迟早会有人还你一个说法。”
灵宝冷冷一笑,当先朝外走去:“走吧!自古血债血偿,我要轩辕死。”
四下混而不乱,力牧卫沉默治疗着受伤同伴。
有悲怆的战歌,伴随着晨钟响彻凶市: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裂变之夜的余音还未散去,战歌就紧随其后,说不出的讽刺。
原本用来鼓舞士气的歌,如今听来,却令力牧卫难过地低下了头。
这一夜,有太多的悲欢离合,无法诉说。
也许千百年后,留于史书的,不过寥寥数语:某年某月某日,凶市,裂变。
……
朝阳刺不透云幕,破碎的天倒映进赤红的水里,远方有呜咽的羌笛之声飘扬。
滚滚无定河,赤红浑浊,打着旋儿流淌不休。
孙雁翎静静伫立在河边,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她想不通,本该是轩辕肱股之臣的龙牙,为何会反水帮自己。
昨夜,残余的雷火垂死挣扎,龙牙飒然一刀斩向轩辕剑。
这一幕,反复在孙雁翎脑海中回放,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反水的是棠溪,尚还有理由,毕竟轩辕兵祭吴刀,早就埋下了祸根。
可是龙牙呢?
既得利益者反水,除非,他接受力牧卫统领之位,本就是做戏。
既如此,那么他跟棠溪,应当是一伙的。
在聚将钟敲钟预警,破坏他们的计划后,更没必要帮自己了。
晨风掠过原野,上涌的河水浸湿了岸边的泥沙,冲刷着孙雁翎脚下的石头。
身后响起“沙沙”的脚步声,龙牙在她身后站定,轻笑道:“在想我为什么帮你?”
孙雁翎转过身来,不错眼珠地盯住他。
龙牙丝毫不觉紧张,他微微垂了眼,语气平静:“因为你是煊师之妻。只要你还认这个身份,我就有责任护你周全。”
孙雁翎颇觉匪夷所思地逼视他:“天下神兵,都唤长煊一声煊师。但为了已死之人,抛弃前途性命的,怕也没几个吧?”
“不,我跟他们不同。”
龙牙猛然抬头,一手伸向靠在巨石上休憩的任子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他,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什么意思?”孙雁翎越听越糊涂。
上古凶刀任子期大爷,也偏过了头,徐徐走过来,准备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龙牙深吸一口气,勉强按下翻滚的情绪。
压了几千年的旧事,他今日才有机会说出来:“世人总认为,鸿鸣刀跟轩辕剑,都是取首山之铜铸造,都是煊师的巅峰之作,所以他们当是最亲的兄弟。”
“可是,鸿鸣刀是用喧师的血醒刀,轩辕剑则是以公孙轩辕的血开锋,怎么能算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