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河意不在此,只问他:“可否得知那姑娘住处。”
王诜压住火气:“这个无妨,连笙姑娘住处好找,沉香路尽头,门口有两棵棟树的便是。”
又似自证清白,“还有那些画,不管你信是不信,确实都是为阿浅画的。”
孟长河不关心这些:“可否再劳烦驸马爷一趟,替我把府里那只瓷枕取出来。”
王诜皱眉,他起先以为,官家关心妹妹,特意差人探听他私交。
不想,此人却句句离不开枕头。
他抖开扇子冷哼一声:“那种孩儿枕,京城里,达官贵人家眷多有一只。我那只不过是定窑产的,形制上并无区别。公子这意思,怎么好像是那枕头害阿浅生病了一样?”
孟长河此时不方便告知,只道有劳驸马爷了。
……
汴梁城里,燕馆歌楼,不下万数。
连笙住的沉香路,却不是寻常纨绔子弟能造访的。
孟长河携了瓷枕,又得驸马爷修书一封,在长路尽头的回雪苑前,轻轻扣了下门。
有老仆应声开了门,引他往院落深处走去。
沿途竹影摇曳,花木掩映,间有一两声筝鸣,倒是别有志趣。
孟长河被老仆领着,行至一处高亭,一位红衣女子正在亭前煎茶,想来便是这里的主人连笙了。
孟长河将王诜书信,递与连笙。
她却未启,搁置一边道:“既是王公子的朋友,就不必这般拘谨了。”
她拿茶筅轻轻叩击茶汤,将一盏乳·白色新茶,奉给孟长河。
“书画琴棋诗酒花,不知先生钟爱哪样?”
孟长河双手接过:“姑娘可会《梅花引》?”
连笙明眸一笑:“先生好风雅。”
侧身吩咐丫鬟道,“奁儿,替我取笛来。”
丫鬟去了,连笙又道,“不过这笛非柯亭笛,妾身也比不得桓野王,吹得不好,先生莫要见怪。”
孟长河微抿了一口茶:“姑娘谦虚,我也并非王子猷。”
又不知有意无意,“姑娘这般谈吐,倒不像寻常人家。”
连笙倒茶的手,停了一下,水溢了出来。
她神色如常,拿绛帕将其擦去,抬头对孟长河笑:“先生说的是,妾身低贱,自然比不得寻常人家。”
孟长河不是这番意思,见她有意曲解,也就作罢。
这世上,本就是各人下各人的雪罢了。
孟长河不是为听笛而来,一曲终了,连笙掩唇打趣他:“先生意不在此,可是心底有事?”
孟长河一笑:“姑娘果真解语。”
说着,便将身旁一物取出,捧在连笙面前。
她见了东西,脸色一变:“先生不知瓷枕是何意?初次见面就赠此物,未免轻浮了。”
孟长河看着她道:“不是赠送,是归还。这东西,是连笙姑娘的吧?”
连笙似要争辩,又咬了下唇,沉默不语。
孟长河又道:“枕头之物,确实不该随意赠送。姑娘将它赠与王诜,难道也是自荐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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