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早上从大娘娘那里回,吩咐中官道:“太常少卿叶明远之死,命有司务必详查。”
中官颔首:“开封府苏大人,这些日一直在审。”
赵顼摇头:“还不够。”他给出一张纸,“你看看。”
中官看了看纸上文字,不解何意:“臣愚钝,不知官家从何得来?”
赵顼道:“兰部头。”
中官一下明白过来:“敢是为叶少卿申冤来了。”
赵顼道:“叫荥阳郡王来,同开封府一起审理此事吧。”
……
荥阳郡王看着手里这张纸,问开封府尹苏颂:“老夫看不明白,这东西跟叶明远之死有何干系?”
苏颂道:“饶不得你不明白,我也是听内侍说了才知道。昨日太后想听曲,闻说京中兰部头素会调笙,演《满庭芳》一曲最善,故而接了她进宫,这纸就是她递上的。”
“兰部头说,叶明远之死。必有其因。她心中有人选,可空口无凭,她跟叶明远同乡交好,这纸是叶明远遗物。”
荥阳郡王问:“她疑的是何人?”
苏颂附耳说了个名字。
荥阳郡王一愣:“怎么会?他们两家向来毫无来往。”
“正如此才是最可疑。”苏颂道,“这新科状元郎,真会来事,死了一个少卿不说,现在连宗室也牵连上了。”
两人交眼看了看,荥阳郡王提醒道:“人而今不是正拘在你这里吗?”
苏颂摇头:“邢国公之子,所犯之罪再轻,罚也该你们宗正寺来罚。郡王爷没来,我可一板子都没敢下手呢!”
荥阳郡王胡子吹了吹,瞪他一眼,准备进去。
苏颂又拦住他:“王爷想问他什么罪?”
荥阳郡王道:“闹市策马,按仪仗制,笞五十。”
苏颂放了心:“别的就别多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他又拱手道,“我可就多倚仗王爷了。”
荥阳郡王道:“是我该倚仗你,杀人的胡四,现在就在狱中,你留着不审是想干嘛?”
苏颂笑得高深莫测:“我自有用处。”
……
傅春竹往炉火里,又烧了一卷纸。
他在信陵君影堂,烧香三天,那东西连个面都不露。
傅春竹想了想,请江菽跑秘书省一趟,将印有“信陵君魏无忌”的文字纸张全取来,一页页全扔炉火里烧去。
江菽在一旁陪他烧:“这东西虽不值钱,可烧一份也就少一份。我用名节发誓,三日后誉抄完送去,你自己惹的事自己担吧?”
“三日!”傅春竹跳起来,他这已经烧了不知多少,一把将江菽怀里书卷抢过来。
江寂复抢回去:“烧都烧了,大丈夫这点气性都没有?”
傅春竹心道,抄书的人又不是你,他刚要抢回去,忽然道:“他们来了。”
江菽一僵:“他们?你没告诉我不止一个啊?”
他怀里辟邪的符篆,也不知道够不够。
江菽硬着头皮转身,差点要行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