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通才满嘴大话:“这话说来可长……我出生时,满室红光,天上彤云一片,我爹说我是哪吒转世。”
傅春竹唇角勾起,说的话却刻薄:“那我便再给你打折了,看它还能长出来不?”
沈通才冷哼一声,像是量他不敢。
傅春竹道:“还是说,你要到漏泽园里睡一宿,方才能长出来?”
他提到漏泽园,沈通才收了玩笑,束手束脚,规矩了很多。
傅春竹见状,心底已证实了答案,正准备走。
沈通才忽然喊住他:“这灯你拿了,会用么?”
傅春竹没回头:“我可以试。”
沈通才道:“一时半会你试不出来。”他盯紧傅春竹,“否则,也不会扔我们家铺子那么久。”
傅春竹疑惑。
他回身问:“你愿意告诉我?”
沈通才点头:“不过这之前,你要帮我一个忙。”
……
沈通才将铁锹一摔:“怎么是个姑娘?!”
怪他昨日做贼心虚,不敢离得太近,那家人哭丧,哭的什么他也听不清。
沈通才犯了难,又细细端详一眼姑娘,姑娘是个好姑娘,生得端庄明净,仿佛活的一样。
身体想必也健康,卸下她胳膊给自己接上,兴许也不太碍事?
沈通才想着,要去探探姑娘胳膊。
他方俯下·身,突然耳听得一声咳嗽,沈通才汗毛都惊惊得竖起。
他脑袋空了半晌,思绪回笼,惊觉这咳嗽声,竟然是从棺材里传来的。
沈通才当即瘫在当地,仅有的一只手,被铁锹割开道口子。
那看着仿佛活着的姑娘,居然真的活过来了!
姑娘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下光线。
她先是喊了个名字,见没有应答,嗔怪道:“还不扶我出来?”
沈通才手脚不听使唤,呆呆扶她出来。
姑娘手是温热的,看着确实不像鬼。
等了半晌,她似乎终于喘匀了气,回头跟沈通笑:“这么睡一宿,身子都快僵了。”
她说话时,眼底笑意还未散去。
待看清沈通才的脸,顿时呆若木鸡,仿佛这时间又被吓死过去了。
……
沈通才跟傅春竹交代:“既然她是个活人,我便只得弃了。折远路去了漏泽园那边,挑了只新死不久的手臂接上。”
傅春竹不期还有这一层:“你说那女子原是诈死?”
沈通才点头:“我听她话里意思,想必是诈死,好约了人私奔。”
平安听了奇怪:“可是寻常人,墓里睡一宿,也早该憋死了呀?”
傅春竹道:“许是吃了龟息丸。吃了看着跟死人一样,没有呼吸。待药效过去,又会慢慢苏醒。”
他问沈通才,“那她如何又断了手臂,死在了城外壕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