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气堂那几人,看了看空空的酒坛,又盯了李青尘一眼,听着周围的看客发出叫好声,只能闷闷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冯宝急忙问道:“李大侠,你没事吧?”
满面赤红的李青尘,扶住桌沿坐下,颤颤道:“没事。”
刘鹏则怪道:“娘咧,李头,平时看你不怎么喝酒,原来是个酒鬼咧。得亏没跟你赌过酒,不然肯定要输得当裤衩咧。”
冯宝压低声音道:“这些大侠,平时看起来都不是俗人模样,没想到喝醉了也都是这副德行。李大侠,你先坐着,我去让我三姨给你做些饭菜来。”
李青尘吃力地说道:“那就先谢谢冯兄弟了。”
冯宝走后,李青尘对刘鹏说,“你将地上那个酒坛捡起来。”
刘鹏迟疑了一下,“我的亲娘咧,李头,你还想喝?”
见李青尘已无力作答,他将酒坛捡了起来。
李青尘接过酒坛,将他的食指伸入酒坛中,集中内力,将酒一滴滴地逼出来。
这逼酒的功夫,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学出来的。
但刚才猛地喝下了一坛烈酒,现在集中精力,也分外费力了。
逼出小半坛酒,李青尘才恢复了少半。
他看着桌对面那个头发蓬乱的人,似乎对李青尘帮他解围,毫无感念。
那人只点了一碟素菜,用左手执筷,而那只戴着皮套的右手,跟一条僵虫一样,放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李青尘问道:“这位兄弟,你是一个人?”
那人却跟没听到一样,依旧吃着他的菜。
刘鹏本想作声,但看着他腰间那把刀,还是住了口。
“菜来了!”
冯宝端着饭菜过来,“这些天,山鸡们可真是遭了殃。”
他放下一口铁锅,锅中炖山鸡的香气,扑鼻而来。
见一桌坐满了人,那个乱发人竟起身走了。
擦过李青尘肩时,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连声谢也没说。
“怪人。”那人走后,冯宝嘀咕道。
“的确是个怪人。不过,这些怪人,往往是最有趣的,我平生就最喜欢跟怪人打交道。”李青尘将食指从酒坛中拿出。
指尖处聚着一颗豆大的酒珠,“这招逼酒术,就是我跟另一个怪人学来的。”
刘鹏道:“难不成,是那个在岳阳楼,说自己干杯不醉的毛小子?哒,原来是耍了这花招,我当时还打赏了他几两酒钱呢。”
冯宝道:“李大侠没事就好。我刚才还怕我回来时,你就趴这桌上了。不过,我看那个怪人也没什么有趣的,咱们帮他解围,他却连个屁也不放就走了。”
“早知如此,就让他自己对付那几个壮汉了!这个破棚子,砸了也不可惜。”
“他不接酒,有他的苦衷。”
“什么苦衷?”
“他的那只右手,是断的。”
“那干嘛不用左手接?”
“左手接了酒,还用什么手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