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朱慈烺早早起来,便出了巡抚衙门,早见到登莱之地的官员们都已经等在了巡抚衙门门口。
“殿下,要么再休息几日,到附近各处转转?”登莱巡抚王廷试再次挽留。
“呵呵,谢过诸位的好意了,孤去意已决,得尽快返回京师,等日后有机会再来蓬莱。”朱慈烺微笑着拒绝了。
没办法见到朱慈烺决意要走,王廷试等登莱两地的官员都是面露不舍之色,好像生离死别一般,官场就是这样,一个个都是天生的演员,都像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似的。
从巡抚衙门出来赶往船队的路上,朱慈烺见到还有不少军士在往船上搬新鲜蔬菜和水果,这也是没办法的,海上最缺乏的就是这些东西,现在能多买一些是一些。
一路上,路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蓬莱县的老百姓来送朱慈烺的,大家都知道朱慈烺今天也要离开了,因此,昨天就早早睡下,就为了今天能早点起来。
早起也就意味着可以赶着来送行,有些居住在城外的人也是不知道啥时候就起来,就为了赶着来送一下朱慈烺。
天刚亮的蓬莱县城,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主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挤满了男女老少。路那样长,人那样多,向东望不见头,向西望不见尾。
人们都在焦急地看着来路的方向,眼睛都望着朱慈烺即将要走来的地方。一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爷爷拄着拐杖在踮脚张望着,背靠着一棵老树,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
一个中年汉子,抱着自己的女儿,挤在了路边,探着身子张望。他是大妹的父亲,赶明儿,他们也要跟着登莱水师的官兵前往那个陌生而遥远的天津卫了,今天就是来送一下太子殿下。
还有一群群的小贩和附近的农户,他们是今早赶着来给朱慈烺的船队贩卖物品的,现在也在相互扶着肩,踮着脚望着,望着……
终于,远远的见到朱慈烺过来了,还是老样子,石敬岩亲自抱着朱慈烺,一路走来,也没有骑马,更没有坐轿子,朱慈烺觉得这样更亲民。
虽然负责保护朱慈烺的石敬岩一点也不认同,亲民有什么用?还是安全更重要,就这样大喇喇的走在密密匝匝的人群里,万一出点意外可怎么办?
一是危险系数大,二是即使真的有刺客,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根本抓不住人,一出事,人群就乱了,你到哪里抓刺客?
可是朱慈烺不以为然,还是坚持要这样做,说是要和蓬莱的父老乡亲道个别,不要搞的悄悄地来,有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都是些啥跟啥,净添乱,不过人家是太子,你是老板,咱就一个打工的,你发工钱,你说了算,谁让你是大爷呢?
终于来到了码头,朱慈烺就见到,除了自己的船队,还有两艘登州卫的水师舰船,当然了,都不是大船,就是一般的中型福船。
见到了朱慈烺过来了,山东登莱总兵官张可大急忙跑了过来,单膝下跪说道:“卑职见过皇太子殿下,这是登州卫世袭指挥使金友胜,就由他陪同殿下前往庙岛群岛巡视。”
朱慈烺抬眼一看,只见到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汉子一身甲胄的站在一旁,听了张大可的话,也立即单膝下跪说道:“卑职登州卫世袭指挥使金友胜,见过就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今后这段时间,就麻烦金指挥使了。”朱慈烺点了点头,示意金友胜起来,这些虚礼朱慈烺也不是很看重。
不过朱慈烺心里也奇怪,这登州卫的世袭指挥使也算是个正四品的武官了,怎么自己都来了十几天,也不见他来随驾?
其实这就是朱慈烺不理解了,别说他一个世袭的正四品的武官,就是张可大这样的一方总镇,王廷试这些文官都没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