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欧洲大陆烽烟四起战火即将弥漫之时,在遥远的印度洋上,一只强大的舰队正进行火炮射击的T字型演练。
“左满舵……右舷营地……呈一字阵齐射……”碧蓝的大海上,十艘风帆战舰一字排开,船头刺破海水画出白浪,整个舰队的右舷突然爆发出一片刺目的红光,炮声隆隆如闷雷一样向四面八方威压而去。
远方装满空木桶的靶船兜头迎来了一阵铅弹暴雨,为了增加效果这些木桶里部分还掺杂了易燃的黑**,不一会的功夫海面上顿时一片火海。
“清理炮膛……准备二次射击……变帆……”火炮齐射之后战舰上到处都是军官传令的声音,各舰旗手在拼命的打旗语沟通,操帆手拉动粗大沉重的缆绳,一面面软帆开始调整姿态。
在十艘战舰所组成的队列中央,一艘高大的风帆战列舰炮门大开,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深海海妖的眼珠子一样从侧舷望向远方。
这支舰队就是法兰西在亚洲海军力量的精华所在,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遮护住属于皇帝的孟加拉湾。
这时候的印度还处于英法分割殖民的阶段,虽然英国依靠海军和强大的工业实力已经在印度争霸中站了上风,但是由于克里米亚战争和那次攻陷北京城的合作,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亲密的。
拿破仑三世的特使,最信任的侍卫长莫里哀骑士,就站在旗舰光荣号的甲板之上,手中捏着黄铜精致的望远镜,面色阴沉无比。
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这支舰队的总指挥,光荣号舰长布鲁斯少将。别看往日里少将高傲的下巴都能晾衣服了,但是在级别远远低于他的莫里哀侍卫长面前,却变的谨小慎微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古宰相家的下人都七品官呢,更别说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侍卫长了,更何况莫里哀是皇帝陛下亲自认命的东方特使,专门授权这名忠诚的骑士整个亚洲的军事调动权,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不让这些殖民地守军凛凛然。
“特使大人,难道我们出色的海军训练的不够好吗?虽然我承认比英国海军还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对付那些亚洲野蛮人,咱们就是无敌的存在……”
莫里哀浅浅的一笑“少将阁下,请直接叫我莫里哀吧,没有必要用尊称……我知道,英勇的殖民地军团在您的带领下绝对是可靠的,但是我心中依然有一些淡淡的不安……”
“我们的训练真的到位了吗?我们的准备真的充分了吗?刚刚炮击演戏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整个舰队左满舵的时候,各舰出现了一些不协调,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原因?旗手还是舵手?难道说舰体的配重有问题吗……”
布鲁斯少将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特使居然真有两把刷子,绝对不是巴黎那种脑满肠肥的政客,皇帝陛下对他的信任是绝对有道理的。
莫里哀还不客气的指出了混合舰队的各个软肋,尤其是各舰协调的问题更是一再的强调,话里话外虽然用的全都是敬语但是口气中的倒刺傻子都能听的出来。
“实战啊,我们的海军需要的是实战,亚洲的殖民地生活让大家很久没有和旗鼓相当的对手较量了,平时大家都是分散的驻守在各个港口中,除了应付一些落后愚昧的土著海盗之外就没有什么任务了,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莫里哀脸上带着微笑,嘴里说着敬语但是话语间却一点情面都没有留,说的海军少将阁下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不过嘴上不说不代表布鲁斯将军心里不会腹诽。妈的你们这些巴黎来的政客,哪里知道殖民地的难处,皇帝住在凡尔赛宫里面只知道让殖民地无穷尽的输送黄金和各种物资,谁又在乎我们平日资金拨付的到位不到位呢?
没事发生的时候,就以殖民地都是野蛮人,不需要太强大火力为理由不停的克扣军费,等到需要我们卖命了,你们又决口不提扣钱的事情,反而只知道鸡蛋里头挑骨头。
你让我练兵?好啊,军费在什么地方?火炮射击的**钱找谁报效,损耗的火炮又从哪里去领取?还让我们压榨那些土著吗?他们现在除了野菜还有一些之外还能有什么财产?
但是腹诽归腹诽,布鲁斯将军还是不敢挑战特使的尊严的,只能小心的赔笑说道“您说的很对,确实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我们的问题……不过,我们这次要对付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琉球,一个连落后的清朝都不如的海上岛国而已,现在我们的战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但是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忧虑……那个东方人实在是太不像一名东方人了……”莫里哀幽幽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大声喊道“西北方……发现不明船只……看清楚了……是一艘阿拉伯三角帆船,是货船……”
话没说完莫里哀抄起望远镜向西北方望去,渐渐的他的嘴角带出了一丝狞笑“我的将军,您能告诉我这是一艘什么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