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愁啊。
这个时候,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守门的家丁迎了上来。
“老爷,有客来访。”
“什么客?”许攸一愣。
“据说是故人。”
果然是故人。
在会客之处,许攸看着面前那个身材修长,三缕清须,温文如玉的中年文士,心中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在洛阳的时候,自己一度与袁绍曹操等人为友,在大将军何进麾下当差,也算是一时的风云人物。那个时候荀家叔侄可还是在颍川混着呢。
可惜谋划废帝之事败露,许攸逃亡,虽然他也没吃什么亏,反而还是回了洛阳,隐身在袁绍府上,见不得天光。
而那个时候,荀残荀攸俩叔侄,则被大将军何进征辟入京,荀彧当了守宫令,荀攸当了黄门侍郎,颇得何进信重,和当时的自己比起来,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然后就是董卓进京,袁绍、自己、荀家叔侄,几乎是同时逃离的洛阳,自己就是当时投入了袁绍麾下,而荀残也是跟着袁绍,自己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荀残的。
荀彧,荀文若,天下闻名,有王佐之才。
在袁绍麾下待了一年多之后,荀彧认为袁绍成不了大事,而离开了袁绍,投入曹操的麾下,对此袁绍常常深以为憾,耿耿于怀,袁绍和曹操从一开始的亲密战友到后来的不共戴天,固然是势力膨胀和其他对手纷纷倒下的必然,荀残的离开,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因素。
可是现在,这个温文如玉的君子,没有留在许都,而是悄无声息的来了邺城,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里。
“文若兄此来,必有所告。”
亲自给荀残倒上了茶,许攸笑着问了一句。
“深夜来访,打搅了。只不过和子远兄也算是故交,不忍见子远兄大祸临头还浑然不觉,所以提醒一下。”荀彧微微一笑,然后道。
“没想到文若兄王佐之才,却也效仿说客,故意夸大其词,危言耸听。”许攸哑然失笑。
“是否危言耸听,子远兄自然是心中清楚。以子远兄的智慧,难道真看不出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现在邺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冀州众不单已经说服了本初公,还开始提前为下一代打基础了。子远兄诸人还浑然不觉。就算本初公现在身体尚好,短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袁尚在冀州那些人的谋划下,先拿你们中的某个人开刀,难道会很困难吗?子远兄纵容亲属,在邺城内外大肆掠财,就连文若远在许都有所听闻,何况审正南这等人?”荀残淡然的道。
许攸不说话了。
自古以来,聪明人不可能被人用嘴说服,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摆在面前之后,被说服,就很简单了。
荀残说的,不过是许攸最近一直头疼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