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受苦了。”张全很是心疼地上下打量着儿子,本以为自己会流几滴眼泪,但硬是没能挤出来。
“爹,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了,这里好臭,好脏,还有好多老鼠!”
“我……儿子,你再等等,爹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杨全对上儿子期盼的眼神,有几分羞愧,想他堂堂一商会会长,儿子在外头受了欺负,都不能为他讨回公道。
张兴贵听到此,很是不可思议,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老爹:“爹,难道你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摆平不了吗?”
“怎么可能,你分明是不想救我出去,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救我,为什么?”
“儿子,我……”
“少爷,您别这样,老爷也尽力了,实在是那刘县令他……”张有为在一旁帮忙劝解道,说到刘县令时才想起来此刻自己还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于是赶紧止住了话语。
张兴贵唯一出去的希望被落了空,他千盼万盼,本以为把老爹盼来了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如何能不让他失望透顶!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张兴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摇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孙有财听到几人的对话,心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思索一番上前道:“张会长,这次在下可是受您委托而来的,现在我也被困在了这里,您可得赶紧想办法把我们救出去才是啊!”
听到有几分陌生的声音,张全转眼看了过去,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话之人是谁,“孙员外,是老夫叫你跟着一起来的没错,可老夫没让你去做那些事,所以,你被抓进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都还没怪你把我儿子给带坏了,现在你反倒把账赖到我头上来,真是岂有此理!今儿个我就告诉你,就算我有能力把你们弄出去,我就偏偏不把你弄出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跟老夫这么说话,谁给你的勇气!”
张全这段时间屡屡吃瘪,此刻还要被一个差点想不起名字的小商贩来怪罪,突然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一般,一下子把气全都撒在了孙有财身上。
骂人的声音大到整个牢房都能听得到,其他的犯人闻声,都凑近耳朵,看得见的就看热闹,看不见的就听热闹,毕竟被关在牢里整日发呆,无聊至极,发生点新鲜事,个个恨不得把脑袋都凑过来瞧热闹。
“这,这……”孙有财被张全的骂声惊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竟然说错话了,于是连忙道歉:“张会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对不起张会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我被抓进来是我自己活该,跟张会长您半点关系都没有,嘿嘿!”
孙有财此刻只得陪笑着,面前这位张会长目前可是一点都不能得罪,这可是他能从这里出去的唯一指望了!
“张会长,您可是有所不知,在牢里的这些日子,我可是没少照顾张少爷呢,不信您可以问问他们俩!”
张全和张有为闻言同时看向旁边两人,见张大伟人点了点头,张全的气才消了几分。
而张兴贵,还没从自家爹暂时没有能力把他弄出去这件事实里回过神来,眼光有些呆滞地愣神着。
“儿子……”
“探监时间到!”
张全还想说些什么,门口处传来了衙差的喊声。
“儿子,爹要走了,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好,也许能用得着,你放心,爹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救出去的!”张全慌忙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塞给张兴贵,然后赶紧往外走去,生怕被衙差给轰出去,被人轰可是很丢脸的。
张兴贵一个没拿稳,钱袋掉在了地上,赶紧弯腰去捡,生怕被人抢走了,这段日子,似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东西掉在地上,便会习惯性地抢着把东西捡起来,跟抢馒头速度一样,等捡完东西抬起头来,发现自家爹已经走出了牢房,牢狱里又恢复了沉寂黑暗。
张全两人从县衙离开回到住处,两人眉头紧锁着。
张有为忍不住开口询问:“老爷,这下怎么办?牢房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您也看到了,少爷都瘦了好多圈啊!”
今天在牢房里他可都没有跟张大伟好好说话,就怕老爷认为他只关心自己的儿子而不关心少爷。
张全坐在桌子旁,一手撑着脑袋,这清水县的刘县令油盐不进,看来他还真得把那位大人物给搬出来了,到时候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令敢跟上头的人作对。
思索了一番后,张全道:“去拿纸笔来。”
“老爷,您这是要……”张有为大概猜出自家老爷的意图,“明白了!”说着赶紧跑到楼下柜台去找掌柜苏元去要纸笔,但苏元却说没有,张有为只好跑到离这里几条街的书铺去买。
苏元这几天也得知了两人的身份,得知这两人是绑架刘大人女儿的元凶,他就不想给他们好脸色看,甚至昨天都想把两人轰走,但郭老板说了,不用把人轰走,而且要好吃好喝的地伺候着,人家可是大客户,有生意肯定要做,苏元也觉得让两人住在自己的饭店比较好,反正这两人在清水县都是要住店的,这钱让别人赚还不如赚到自己口袋里去,而且还便于观察他们的举动。
见张有为出去,猜想他应该是出去买纸笔了,苏元不傻,赶紧叫来一个店小二,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随后店小二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张有为便买了纸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