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个亲爹都这么说,钱理努了努嘴,也便不再开口了。
这时,荀彧从门外走了进来:“陛下,青州又出事了……”
刘正骑乘的乌云踏雪,乃是赵魁和莫达二人,亲自在朔方牧场,调教出的良驹,这匹宝马的母亲,是一匹凉州的高头大马,而它的父亲,便是刘赫的坐骑——白玉千里追。
此马脚力极好,四蹄有劲,奔跑之时,比起白玉千里追,赤烟绝影,赤兔等良驹,都还要略胜半筹,只是耐力稍有不如。不过这乌云踏雪最特殊之处,便是它的四蹄之上,各有一小撮白毛,看起来好似踩在云端之上飞驰,故而得名。
或许是真的受这一小撮白毛的神助,乌云踏雪,不但在平地上疾驰如飞,哪怕在山地、沼泽等地形之下,也如履平地,丝毫不受影响。
有了这样的神驹相助,刘正专挑一些偏僻的山道、水泽而行,避开了朝廷和曹操双方兵马的视线。
几天之后,他便来到了一处乡野之地,举目眺望,只见远处炊烟袅袅,田地之间,依稀可见农夫们正在劳作。
“呜……肚子有些饿了,正好去前方村落之中,讨些饭吃。”
刘正出生在狼调县,孩童时期,正是刘赫防守雁门之时,也算过了不少苦日子,因此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堂堂皇子,去乡野村夫家中讨饭吃,有什么丢人的。
他正走在阡陌之间,耳边飘来了一阵歌声。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天下众纷争,英雄只一处。待得海晏清,方还百姓足……”
这歌声远称不上美妙,可是这几句词,却是吸引了刘正的注意力。
“这词曲颇有意境,写词之人,心怀天下,又念及寻常百姓,实在不凡,莫非这乡野之中,竟然有高士隐居?我可得好好打探一番,或可解我疑难。”
刘正心中隐隐有些激动起来。他循声找去,很快便找到了一个正挑着两旦柴火,行走在田埂上的农夫。
“这位大叔……”刘正追了上去,拦住那农夫,拱手作揖。
这农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位公子,何故拦住小人?”
刘正见他有些紧张,急忙解释道:“大叔莫怕,在下自洛阳而来,想要云游天下,拜访名师求学。适才听您所吟歌曲,词意高雅,他来求问,不知是何人所作?”
大叔一听,这才放下了戒备:“哦,原来是为了此事。说起此事,那可是咱们阳都人的福气啊。”
这农夫脸上浮现出了奕奕神采。不过他的话,还是让刘正有些吃惊。
“阳都?此地已到了徐州境内了么?”他自言自语道。
那农夫没有听到他这句话,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咱们阳都出了一个千古奇才啊,此人年少聪颖,博古通今,我这歌啊,就是他教给咱们大伙的。说起这个奇才啊,乖乖滴,那可是不得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咱们乡亲,都说他是姜太公转世哩……”
刘正一听是个少年,心中的兴致,瞬间消减了大半:“一个弱冠之人,再有学问,又能有多少见识,看来我又白高兴一场了。”
他虽然这么想,却并没有说出口,那农夫还在唾沫星子横飞,夸赞起了那个少年奇才。
“最重要的是啊,这人出生名门望族,可从来不将咱们寻常百姓,低看一等。他时常亲自来到各处乡间,一边教导我们乡里的那些娃儿,读书识字,一边和咱们这些大老粗,探讨耕种、天气、水文,啧啧啧,这几年下来,咱们这些种一辈子地的人,对这黄土地,都还没有他懂得多了。”
“哦?真有这等奇才?”刘正的兴趣再次被提了起来。
“那我还能诓你不成?”农夫以为刘正在质疑他,当即有些不悦。
“我可不是跟你吹嘘,几年前,他带着自己画的一份什么节气图,几次到乡间,请教那些老农,把这天上的,地下的,水里的,山间的事,那是问得清清楚楚,学得明明白白。如今,咱们这片天的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起雾,哪里的鱼儿跳水了,哪里是鸟儿低飞了,哪里的虫子出门了,哪颗星星不亮了,哪朵云彩不飘了,他看上一眼,便能知道往后几天的天气,嘿,这可不是神了么?”
农夫说得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言语之间,几乎将那人夸成了神仙临凡了,刘正也不由得好奇万分。
“敢问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在下想去登门拜访。”
农夫一脸得意:“嘿嘿,看你这般穿着,也是京城里的富家子弟啊,也要到咱们这小地方来拜访求学,你可真是来对地方了。”
他这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那个少年奇才,是他自己的儿子一般,满脸骄傲之色。
农夫指了指东方:“喏,往东走十多里路程,便是咱们阳都县城了。城东有一座宅院,叫诸葛府。那少年是诸葛家的公子,名唤诸葛亮,他的名头,咱们阳都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你到了城中,随便找人打听,便能问的到。”
“诸葛氏?好像听父皇提起过……”
刘正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家族,随后,他对着农夫恭敬再拜:“多谢指点。”
说完之后,跨上马背,绝尘而去。
区区十几里路程,对于乌云踏雪而言,转眼便到。
琅琊郡,本为琅琊国,乃是光武帝第十一子,刘京的封地,一直传袭到了光和五年,也就是十六年前,才被废除,改为琅琊郡。
而阳都县,只是郡中一座寻常小县罢了,城池不大,街道上的繁华,也远不能与沛县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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