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拿出了一把轻巧的白色羽扇,摇动一阵,随后笑道:“叔父是担心,陛下对士族过分严苛,去了洛阳,虽然前景远大,可万一言行之中,稍有差池,便会有灭顶之灾?”
“哈哈哈……”诸葛玄捻须大笑了起来:“亮儿果然聪慧无双啊。那依你之见,此虑是否有多余之嫌?”
诸葛亮拱手作揖道:“叔父既然下问,小侄不敢不据实以答。以小侄观之,多年以来,陛下抄没朝中多个士族豪门,如今更对豪门征以重税,看似不近人情,轻贤慢士。”
“然而,诸多举措,一是为了大汉一统之宏图霸业,二则天子对寻常百姓,劝课农桑,鼓励耕种,不但没有增税,反而多有减税惠民之举,豪门虽因赋税新政,稍有受损,也不过如沧海之一粟,九牛之一毛而已,何足道哉?三者,陛下种种举措,件件合乎法度,陈、郑、冯、赵等家族,皆因欺君犯上,甚至有谋逆之事,方有此下场,陛下还免去其中老幼之死罪,并未残暴严苛之处。上合儒家仁政之术,下应法家法理治国之策。”
“有如此明君在上,叔父前往洛阳,一切所行,只要瑾守国法,处事但凭公心,又有何可虑哉?”
诸葛瑾对着诸葛亮,竖起了大拇指,而诸葛玄稍作深思之后,也是豁然开朗。
“好啊,好啊,亮儿思虑深远,叔父再无所忌也。我诸葛氏有子如此,何愁不能兴盛?哈哈哈……”
他笑得格外爽朗,却忽然从马车里又探出一个头来,却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有些埋怨地瞪了诸葛玄一眼。
“笑笑笑,都把咱儿子和几个侄子吵醒了。还不快些赶路,均儿年幼,在这荒野之中久留,不免受凉,你们几个做叔父和兄长的,就知道自己说得开心。”
三人顿时一脸尴尬和羞愧之色,急忙继续赶路。
“杀啊……”
从两侧的山林之中,忽然冲出了大批贼寇,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神色极为不善,人数更是有上千之多。
他们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将那些商队一个个吓得迅速逃离,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些山贼并没有去追击商队,而是很快就将诸葛氏的车队围了起来。
诸葛玄见此突变,脸色一惊,本能地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子瑜,回去护好家眷兄弟。”
“是,叔父小心。”诸葛瑾也将佩剑拔出,护卫在了马车的旁边,而随行的上百名随从,也都亮出了兵器,将车队围在了中间。
突遭变故,马车里的几个女眷,还有孩童,都吓得哭了起来,诸葛玄的夫人和一名妾室,虽然心中也是十分慌乱,却也顾不得自己了,忙不迭地去哄着这些孩子。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提着一把长枪,就要从马车里冲出去,却被诸葛亮拦住。
“弟弟莫要逞强,贼寇势大,先看看再说。”
“可是叔父他们……”这少年有些焦急,诸葛亮轻摇羽扇,云淡风轻地看着外面,将所有贼寇的动静,都尽收眼中。
“堂弟你虽然自幼习武,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冒然出去,不过送死而已。放心,我料定这些贼寇,并不为我等性命而来。”
“哦?兄长如何得知?”
诸葛亮神秘一笑,却不作回答,那少年觉得无趣,努了努嘴,虽然没有再冲杀出去,可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