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宽心了,可一旁的钱理有些急了。
“陛下虽然宽仁,然此事却绝非善事。各地大族,出售田产也好,族内分家也罢,一方面可以减少所承担之赋税,另一方面,伺机投靠曹贼,反叛朝廷。如此一来,新政施行之后,对赋税增收,必定收效甚微,且有间接资敌之效,不可不防。”
刘赫也知道曹操此计诡诈,看起来十分简单,却是正中自己要害,如若放任自流,必定会令自己治下人口、田亩、赋税等遭到不小损失。
他看了看钱理,又看向荀彧,见到荀彧虽然最初奏报时,还有七分凝重,可如今,他的脸上更多的却是自信与从容。
“看文若神色,莫非已有对策?”
荀彧上前道:“对策不敢说,不过些许浅见而已。臣斗胆观陛下气象,却也见到陛下胸有成竹,想来陛下亦有良策。”
刘赫和荀彧,默契一笑,却让钱理满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刘赫看着他这懵懂的表情,不觉发笑:“哈哈哈……道准啊道准,处理内政,核算钱粮,你是一把好手,至于这军机谋略,你就远不如文若矣。”
钱理摸了摸脑袋,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刘赫对荀彧说道:“文若向为朕知己,此计不必说出,朕便知文若所思所想,定与朕相同。”
“臣也如此认为。”荀彧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文若自去办就是。”
刘赫挥了挥手,荀彧领命之后,躬身退了出去。
仅在半日之后,又一则招贤榜文,从洛阳城四门,由一队队骑兵护送,朝着四方疾驰而去,送至各州郡之中。
这份招贤榜文,却是十分奇特,不但内容简单,行文也是堪称通俗至极。
“朕由先帝禅位至今,已有多年,一直殚精竭虑,如履薄冰,每日所思,便是一统天下,令四海重归安定。如今益州刘焉篡逆在前,豫州曹操不轨在后,国事十分艰难。整顿兵备,迫在眉睫。”
“然而国库空虚,难以支撑,因此朕颁行新政,致使诸多豪门大族,心生怨愤,背弃朝廷,转投贼人门下,其行虽然罪大恶极,却也情有可悯,朕不加怪罪,并通令各城,对这众多家族,不准刁难,一律放行。”
“他们一旦离去,朝廷必有官职空缺,日后每年举荐人才,也定然难以凑足,此乃大好良机,但凡有识之士,该当趁此良机,前来归顺朝廷,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刘焉老儿,病体垂危,曹操此贼,坐拥地利,也屡次难以战胜我军。待朝廷整兵完毕,此二贼转眼可灭,想来不过数年光景,那时天下归一,再无战事,一旦错过此时,大丈夫再想建功,却是悔之晚矣。”
“不过朝廷法度,不可轻废,上至王宫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新政施行,人人必须遵守,无论谁来投靠朝廷,为国出力,要封赏,要爵位,都不在话下,若想要凭借功劳,对新政阳奉阴违者,这等自私小人,还是速速去刘、曹二贼麾下为好,大汉朝廷,煌煌天国,不屑用此等魑魅魍魉。”
这份招贤榜文一出,引起了震动,却远胜于当日曹操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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