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眉头一皱,随即笑道:“夫人切莫胡言。御史中丞不过六百石,太守却是秩比两千石,陛下给我连升三级,且颍川是我荀氏根基所在,这等美差,求之不得。”
他那夫人斜了他一眼:“你还说呢,御史中丞虽职级虽低,可朝中人人皆知是位低而权重。原先荀彧族叔,崔钧校尉,还有夫君你,你们三人几乎等同执掌了朝政,如今陛下将你和崔校尉都外放,这分明是……”
荀攸急忙打断了她:“不可胡说。陛下之圣明,朝野人人拜服,你妇道人家,怎敢插嘴朝政之事,快快收拾好衣物,我等尽速出发。”
说完之后,他转身出门,来到院中,望着院墙之外的不远处,那一个个皇宫的宫殿屋顶,台阁尖角,脸上却是露出了笑意。
“陛下啊陛下……如此举动,看似对小臣和州平明升暗降,可陛下用意,旁人不知,我二人侍主多年,却岂能不知?我荀攸得遇如此明主,此生足矣……”
经过多日忙碌,朝局终于彻底安稳,诸多大臣,也纷纷前往新官任上,着手理政,这一日,洛阳城中,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
早朝之后,刘赫忙里偷闲,将政务交给了荀彧和钱理,这两人如今的政治属性,已经分别达到了96点和93点,处理政务简直是得心应手。
趁着这点空闲的功夫,刘赫将张妤、貂蝉,还有几个皇子公主,全部叫到了太后徐氏的宫殿之中,一家人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吃着点心果品,聊着闲天,逗着孩子,其乐无穷,徐氏欢喜至极,老怀安慰,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徐氏逗着孙女刘芊玩乐了一阵,刘芊忽然哭喊起来,张妤忙叫奶娘抱下去,喂了奶水,这时候,貂蝉眼珠一动,便抱着刘泰、刘淑来到了徐氏的身边。
算起来,徐氏虽是太后,如今却也不过四十多岁,何况这些年心情舒畅,又兼保养得当,看起来与三十余岁的妇人一般,原本脸上皱纹并不显现。
可是眼看着自己子孙满堂,个个都是如此惹人怜爱,徐氏笑得忘乎所以,使得眼角的皱纹都愈发明显了起来。
徐氏与刘赫,带着一群孩子,玩得高兴,张妤便带着貂蝉,还有几个宫女,亲自下厨,准备起了午膳。
原本太后寝宫之中,是没有厨房的,一应吃食,都从御膳房供应,只是徐氏做了半辈子乡野村妇,忽然成了太后,还是十分不习惯,多番和刘赫提及,刘赫无奈,这才命人在此宫中开出了菜园子,设下了厨房,徐氏每日在此种种菜,做做饭,织织布,绣绣花,反而过得愈发惬意。
她亲手织出的锦缎,绣上的花纹,被张妤整理好之后,每月让甄氏丝绸行的人来取一次,获利颇丰,刘赫时常玩笑,说自己贵为天子,却还是要老母和媳妇做活赚钱,供养自己,也算是创古今一大奇迹了。
不久之后,张妤亲自来唤他母子二人用膳,刘赫这才扶着徐氏,回到了殿内。
刚刚准备动筷,张妤眼尖,对刘赫使了个眼色:“陛下,道准来了。”
刘赫顺着她的目光,朝殿外看去,果然,钱理正恭恭敬敬,站在殿门之外。
“哦?道准啊,你这鼻子可是真够灵的,妤儿的手艺,刚刚做好,来,一起来用饭吧。”
徐氏也笑道:“是啊,理儿与云长他们一般,皆如同我孩儿一样,不必客套,来来,快过来。对了,你父亲母亲可还好么?此次赫儿总算把你调回了京城,你可有将他们二老一起带来?算起来,我与他们也有三年没见了。”
钱理却没有听命走入大殿,只是在殿外回话:“回禀太后,家父、家母,今都安泰。小臣刚来洛阳,尚未安定,故此还不曾将他们接来,说好等年节之时,再接来一同过年,那时定带他们入宫给太后请安。”
“好,好啊。当年狼调县的那些老哥哥,老姐姐们,如今愈发难得一见了。”
刘赫看钱理这模样,心中一动,对徐氏说道:“道准还是这般谦恭有礼。母亲自请先用,孩儿去去就来。”
他起身走出殿外,带着钱理,来到院中一角。
“可是有何紧急奏报?”
钱理说道:“陛下圣明,关将军他们奉旨从武都郡攻略益州。他们骑兵行军神速,逆贼刘焉得到消息之后,才将张任派出阻拦,而蜀中道路难行,张任匆忙赶路,不及他赶到前线时,关、赵二位将军,已拿下安阳、沔阳二城,兵锋直指汉中。”
“好,二弟与子龙,果然不负朕望。”刘赫大为惊喜。
“想必汉中那五斗米教的教主,已发急报往成都求援了吧?”
钱理点头道:“不错。张鲁在汉中,原有两万兵马,半年前,刘焉又给他增兵两万,以防备凉州攻势。如今关、赵二位将军,带骑兵三万入川,后面还有七万步卒,以及叶祥将军的两万神机营驰援而来,张鲁惶恐,自知难以抵挡,自然要向成都求援。据关将军回奏,刘焉已派出使者,疾驰往南阳见曹操了。”
刘赫高兴得抚掌大笑:“妙极,这刘焉老贼,当真是听话得紧,果然是步步依照我军计策而行。给二弟传旨,命他与元庆、子龙等人,加紧攻势。不过如今隆冬将至,天气日渐寒冷,真要强行攻取汉中,实在不易,但这阵势却要摆足了,不必动真格的,吓唬吓唬那位张大教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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