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惊慌失措,本能地钻到了身边的一张石桌底下,四处张望。
那些利箭还在不断射出,不少护卫都死在箭下,这让后面跑进来的那些护卫都停住了脚步,毕竟他们来当护卫是为一口饭吃,谁也不会真的替陈家卖命去死。
游琅和游铭慢步走到了那石桌旁边,蹲了下来。
“陈老啊,不妨告诉你,你们当时商量着怎么勾结逆贼和鲜卑,来对付刘将军的时候,我兄弟就躲在屋顶之上。之后除了劫走那姓柳的以外,还第一时间把你们的计划都告诉了刘将军。几日之前,刘将军运筹帷幄,吓跑张燕,击退鲜卑,利用前往援助丁刺史的兵马,顺路去狼调县收拾了你们那一万杂鱼小兵,不但如此,连我二人,如今都已经是刘将军麾下了。”
“嘿嘿,此事还要多谢陈老所赐啊,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兄弟怎么会有机会结识主公这样的大英雄呢?”
兄弟两人一番话,把陈老气得再次口喷鲜血。
“你们……你们……”
游琅似笑非笑的面孔,忽然重新冷了下来。
“老贼,你通敌卖国,勾结叛贼,今日我等就为民除害,也为我游家满门报仇!”
“啊,你不能……”
陈老本能地往后躲去,然而他怎么可能快得过游琅的刀?
一阵寒光过后,一颗苍老的头颅就飞了出去。
游琅把刀一举:“弟兄们,依照大家多年来搜集的消息,以及这两日的查证,将陈府中的人或杀,或抓,或放,大家动手吧!”
话音刚落,数十个身影从四周跳落到院子之中,随后往四方跑去,那些护卫哪里敢阻拦,一个个自己逃跑都来不及。
第二天一早,晋阳城中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传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城东的陈家昨夜被灭门了!”
“城北的柳家也是一样啊,全家上下,如今一个人都没有了,屋内都是尸体啊,包括柳家主和他的几个子女,太惨了!”
“惨什么,这些家伙天天骑在咱们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看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这就叫报应!”
“你不要命了,话这么多!”
“怕什么,两个家族都没了,主事的人都死光了,还能把我怎样,平日里没少欺压咱们,如今他们死了难道都还不让人说么?”
“就是就是!要不是郡守府的人来把两处府邸给围了起来,我都想进去踩这些贼子几脚。”
然而,令人震惊的还不止这一点。
短短三天之内,并州境内足足十六个豪强全部被灭满门,家族的重要的已成年的人一个不留,只有寻常杂役、下人,以及幼儿才逃脱一死。其他的人,只要是家族成员,哪怕平日作恶不多的,也全部不见了身影,那些家主以及作恶太多的,都横七竖八躺在了府中。
许多豪强,连同县府、郡守府,甚至刺史府,出动了无数人马调查,可是查来查去,现场也找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来。
一时间,整个并州的豪门家族,一个个关门闭户,人人自危,甚至于连隔壁冀州、司隶的一些豪强也都变得比往常谨慎了许多。
而要论整个并州,此时谁最惊慌,无疑就是王晨了。
此时的王晨,已经连着四天没有出门了,他天天躲在家中,半步也不曾踏出,自己屋外也里里外外布置了一大堆护卫。
他正躲在屋中,左看右看,整个人精神憔悴,地上都是破碎的各种物件,显然是他自己摔坏的。
“完了,他来报仇了,肯定是他来报仇了!”
王晨双目呆滞,口中不断说着几句话。
“他还没死,他打赢鲜卑了,他肯定知道我们谋害他了,他来报仇了,我逃不掉了,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