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见罐子终于不再狂怒暴躁,心底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抬手擦了擦额头微汗。
演戏真的是个体力活。
要是罐子非一意孤行带着锦时离开,这戏码怕是也演不下去了。
眼下只要让罐子进到偏殿里,二人必会冰释前嫌敞开心扉,好好聊一聊。
他的眸光投向白大夫,但白大夫实在是被罐子这个暴脾气给弄的怕了,畏畏缩缩的往后躲了躲。
温宁无奈皱眉之际,也能理解白大夫此举,准备提气上前将这戏码演完。
但还没来得及动身呢,就见身边的莲儿,缓步的朝着罐子走去。
“罐子叔叔你别难受了,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既然这已经是事实了,那我们为何不好好珍惜余下的时间,让锦时姨姨尽可能的快乐呢?”
莲儿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丝丝哭腔,听了让人不由心塞。
而罐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猩红双眸中蓄满了泪水。
想着莲儿说的话,罐子好似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脸上泪痕尽数擦干。
“莲儿说的对,是罐子叔叔犯傻了。”
说罢他屏气凝神,挺直腰背,径直走向偏殿。
而温宁等人眼睁睁看着罐子踏入门槛,都是齐刷刷的躲在墙边,细细的听着里面所言。
罐子如今伤心欲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呼吸匀称的锦时身上。
故而压根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异样。
罐子缓步来到床榻边,他低头看着锦时,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他坐下后轻柔的握住锦时的手,目光眷恋的望着自己心爱之人,喃喃自语说着。
“那天我说的话只不过是气话而已,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明明这世上你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神,让我无暇顾及其他,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主子确实很重要,我不会背叛他。但你那么懂事,又不是要我和我主子对着来,只不过是想让我服个软哄哄你罢了,可我偏要把事情弄得那么严重极端,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解决的,哄哄你不就好了吗?”
锦时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他耳畔低语,他认的那声音是罐子的,而这一番话他也依稀的都听了进去,但他感觉这是做梦。
罐子平日里最宠着她,就算他偶尔无理取闹,也能被他宠着纵容。
但她更知道陈凌对罐子的意义,这就好像自家小姐对她的意义一样。
真的到了危机关头,若是让她在自家小姐和罐子中间选择一个,哪怕她会很心痛,但她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救自家小姐。
同样的情况放在罐子的身上,她相信罐子也会这么做。
所以她不怪罐子说的那句话,只怪自己为什么把两个人的关系逼到要做这种选择的地步上。
寻常的时候都是罐子在朝她低头认错,哪怕是她做的不对。
那为什么她就不可以为了两个人的关系,哄一哄罐子呢?
锦时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见眼前双眸赤红的罐子,一时间心痛难忍,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这脸摸着都硌手了。”
罐子见锦时醒了,连忙将他的手扶住贴着自己的面庞。
“以后我肯定好好吃饭,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的让你摸着再也不割手!”
锦时闻言扑哧一下笑了出声,“今天怎么这么乖呀,都不跟我贫嘴了。”
罐子摇了摇头,眸子里满是不舍,“以后再也不跟你顶嘴了,都听你的。”
锦时听了这话心中甜的像蜜一样,不由暗暗说道,这梦做的真好。
与此同时也不由可怜罐子这个小傻子,就算是在她的梦里,也是这般卑微宠着她。
但罐子既然已经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她在梦里向他道个歉,又能如何?
本就是她过于较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