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深深的呼吸,眼前盖着的红盖头让她目光晕眩。
娘亲临行前的话犹然响在耳边,‘红盖头一定要夫君亲手摘下,不然不吉利的……’
亲手摘下?不吉利?
苦等了一夜的温宁,看着眼前火红,心头好似燃着一团怒火。
她一把将红盖头扯下,那红布子悠然飘在空中,随后缓缓落地,惊起一阵微尘。
锦时见状连声惊呼,“小姐……”
但等她捡起红盖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温宁眸光凛冽,一点一点活动着自己的腿和手臂,直到不再僵麻,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一夜未睡的自己,原本精致的妆容斑驳在脸上像极了破碎的玩偶,嘴唇还紧紧抿着,看上去阴森而又诡异。
“帮我把妆卸了,换上常服,命人端早膳过来。”
她今日还有场硬仗要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既然敢抢她的夫君,那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就算对外传言,贤王妃体弱多病,娇弱不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最重要的是,她要弄明白陈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明明口口声声说爱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为何却在大婚之日迎娶另外一个女子进门,还晾了她一夜!
锦时瞧着自家小姐战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吩咐!”
说着她拉起昏昏欲睡,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阿芳,“醒一醒,伺候小姐洗漱,我去小厨房!”
阿芳双眼迷茫,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唇角,“啊,什么?”
……
等一切都收拾好,温宁吃饱喝足以后,便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锦时出去打探消息归来,面色极为难看。
听到门口的声响,温宁微微睁开眼睛,见锦时面色如此,心渐渐的在往下沉。
“说吧,我承受得住。”
锦时咬了咬下唇,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说出来的话沙哑不已。
“听说昨天贤王殿下喝醉了,在蛮夷公主那里留宿了。”
然后是温宁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真的听到这番话时,耳廓还是一阵嗡鸣,心就好似被灌入了极寒极凉的冰雪一样,冻得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紧闭着双眼,努力去缓和这阵心痛。
“现在呢?”
提及这个锦时,越发难以开口。
温宁久久听不到回答,缓缓睁开眼睛,便见锦时这副为难的模样,心下有了答案。
心酸至极,一行清泪滑至脸庞。
一直躲在圣器里屏蔽外界的老头,忽然间感受到温宁这阵强烈的压抑和委屈,顿时解开禁锢,化作一缕轻烟飘了出来。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你们大喜之日,如今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被新郎官遗弃了?”
老头本想打趣一番,却见温宁只淡淡然地望了她一眼,不做反驳,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僵住。
“真的?”
温宁仍是不说话,老头只得环顾一下四周,看着红红火火的床榻干净整洁,唯有床榻边上有一小小折痕,除此之外,哪里有人睡过的痕迹!
陈凌那家伙昨天晚上真的没有来?
“这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