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儿,温宁也累了。
她不再卖关子,直接拿出她爹给她的那枚玉佩。
略微昏暗的环境中,其实很难看真切。
可张柱子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整个人十分激动起来,一直晃着脑袋。
“不可能!他早就死了,这东西你哪里来的?不可能是你的!是不是你偷的!”
温宁看着张柱子自欺欺人的模样,眼眸越发的冷。
手中本不想打开的地契,被她一下一下的舒展开,直直的摆在张柱子面前。
人一旦享受他人恩泽久了,就会觉得自己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张柱子在二十年前还是个流落街头的落魄乞丐。
偶然之际帮了她爹,她爹便心善的将他带在身边,教他管理酒楼。
当年在这寻香楼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
后来因为她娘出事,她爹便也在无心这些生意琐事,便将寻香楼全权交给了他,甚至不再管营收之事。
二十年过去了,眼前的张柱子不仅忘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从何而来,如今更是想否认曾经的一切。
她来之前曾想过,若是掌柜的认了她爹认了她,她也许还会仁慈些,同他一起经营寻香楼。
可如今,既然他无情,那便不要怪她无义。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爹给他的,如今自然也能全部收回!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温庆后代,这里是寻香楼地契,寻香楼你直接交出来我们还能不伤了和气,可你要是不交,那我们就去报官,好好说道说道,让官老爷来定夺!”
张柱子闻言突然崩溃大吼,“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可能给你,要不是我寻香楼不可能做的这么大,你现在说收回就收回,不可能!”
温宁唇角不屑上扬,“你也太可笑了,这里是寻香楼十年前的账本,说是日斗千金也不为过,可如今呢你再看看,但凡来过一次的人,会来第二次吗?什么遥城第一酒楼都是你们自欺欺人罢了!”
她抬手指了指外面,“看看对面的品雅阁,不过是个茶楼都经营的都有声有色,早早的就座无虚席,你再看看这寻香楼,都快过了大晌午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没怪你将寻香楼经营的如此之差,坐吃山空,你还在这里邀上功了,真是可笑自至极!”
大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仿佛在质疑温宁话里的真实性,回首见他家掌柜的失魂落魄的模样,试探性的说了句。
“你不要在这里吓唬我们,我们可有萧庄做靠山,要是惹了我们,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温宁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蠢,你还真蠢,这酒楼和萧庄没有一毛钱关系,如今就算我把寻香楼推平了,萧庄他都管不着!”
“之所以有这传闻,只不过是当年的一句虚话罢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你掌柜的,寻香楼年年的收益可有上交给萧庄一分一毫?”
张柱子紧咬着下唇,面色苍白,死活不肯承认。
但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他不承认。
大熊左看了看张柱子,又看了看温宁,极为势利眼的他立刻有了抉择。
只见他立马扑到温宁身边,一脸的谄媚,“小的就说您气宇轩昂,定有所作为,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他了,每日大吃大喝酒楼里什么事都不管,好些个大厨都被人撬走了,他都无所作为,小的相信日后寻香楼在您手上定会恢复往日荣光的!”
张柱子显然没想到,大熊会果断的抛弃他,本就受挫的心更是深深的疼着。
他半抬着手,颤颤巍巍,“大雄,我自认我往日里对你不薄!平时你惹了多少贵人生气?哪件不是我帮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