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自然明白程大的意思，他其实并不想多言，因为他认为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但程家兄弟以礼尊他，他也不好太过冷漠，沉吟了下，对着程二开口道：

“程二兄弟，修行人的修行，不止是积累修为，更是修心！没有道心，长生不老也迟早沦为梦魇。”

眼见程二被说的面红耳燥，十分尴尬，姜原语气一变，调笑道：

“当然，修行也不是绝欲，人伦情欲亦是大道嘛，那神霄托塔天王都准备再生个女儿呢。”

程二顿时大松一口气，连连点头：“没错，人伦情欲也是大道！”

说罢，又一愣，挠头看向姜原，惊异道：“托塔天王真要再生个女儿？”

程大，以及金毛鼠也都瞪着好奇目光望来。

“真的。”

姜原平静点头，接着道：“不过神仙生育，肯定比凡人艰难，真要生下来，也要几百年后了。”

姜原说的是孙悟空西行取经路上，陷空山金鼻白毛老鼠精那一难时，托塔天王展示的小女儿，那时才七岁。

程二猛地拍手惊呼道：“那岂不是以后，除了哪吒三太子，还会有个天王四公主？”

“好了，别人家的事，你少操心吧。”

程大忍不住又训了弟弟一句，然后扭头看向姜原，“兄长，咱们直接去大泽地，还是在此地先休整一夜？”

三人下船的地方，是个内港城镇，此时天色已晚，镇上灯火通明，河上还有有些晚归渔船，入港船舶。

而大泽地，还在这城镇上游的百里之外。

那是个三河冲汇之地，其内泥沼遍地，毒虫出没，又因为那头好色贪淫的癞蛤蟆在，大泽地附近方圆百里，称得上人烟绝迹。

眼前的港镇，已经是大泽地最外围的地域，过了这个城镇，便再找不到歇脚地了。

姜原想了下，回答道：“休息一夜，顺便先打听些消息。”

程家兄弟应下，三人一妖便抬脚走向城镇，很快住进城口的客驿。

在客房里歇息片刻，留下金毛鼠，姜原三人便混入热闹大厅。

吃了些汤食后，程大兄弟摆出浪荡游侠儿的姿态，拍桌大喊道：“伙计，此地距离那大泽妖府，还有多远？”

此话一出，刚从后厨端菜出来的伙计一下愣在原地，吃酒喧哗的食客纷纷一静，然后全都面露惊容的望向姜原三人。

那年轻伙计迟疑道：“客人去那大地妖，大泽地何事？”

程二亮了下背上鬼青剑，昂首叫道：“当然是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没错！”程大铛的将鼍龙枪立起，大笑道：“我兄弟三人在东舟岛学了一身本领，特来试试那妖王斤两。”

年轻伙计听到方仙道，眼睛一亮，激动道：“原来是三位仙长，太好了，那妖魔........”

“什么仙长！”

一声不屑的咒骂，众人看去，却是个有些醉意的落魄中年。

只见那中年人瞪着通红眼珠，指着姜原三人，愤愤骂道：“不过是三个来邀名的无知小儿，还降妖除魔？我呸！”

“宋公.......”

中年人的同伴，连忙将其拉住，然后替中年人拱手道歉道：“我这朋友喝醉了，还请朋友谅解。”

姜原三人对视一眼，程大唰的舞了个枪花，将那泛着寒光的枪尖停在中年人眼前，喝道：“我这身本事，还拿不住那妖魔？”

“朋友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中年人的同伴吓了一跳，就要拉着中年离开。

然而那醉醺醺的中年，一把甩来同伴的手，顶着枪尖仰天大笑，语气讥讽：“看来我说错了，你们根本不是无知，而是蠢货，愚蠢透顶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