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关魏军溃退。
东三郡一带的汉军如潮水般涌入关中,与刘封主力联结成一片。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师终于回悟过来,他错失了一个扭转战局的大好机会。
在气怒后悔之下,司马师开始向长安的郭配、郭槐下达死命令,要求他们立即“说服”郭淮,同意出兵新丰的计划。
要是郭淮执意不从,那就不用客气,采取兵谏之法,也是可以的。
接到司马师的最后通谍,郭配心里一阵后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嫁了一个女儿给司马家,结果还要赔上整个太原郭氏。
郭配府上,气氛凝重的可怕。
郭槐出嫁时的红绸等物,在风吹雨打下已经渐渐发白,郭家的人这段时间忙忙碌碌,也顾不及把它们给取下来。
书房内。
郭配脸色难看的拿着司马懿的命令,两只手微微的颤抖着,心情极是复杂。
“媛韶,这是司马太尉的意思,还是司马将军的意思,能不能,为父是说,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郭槐神情也不太好看,眼睛里渐有血丝出现,听到郭配相问,冷着脸回答道:“父亲,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伯父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的意见,和太尉、子元一样。”
郭配身体一震,叹息着坐在胡床上,喃喃道:“想不到,我们郭家兄弟,也会走到兵戎相见的这一步。”
“也罢,泰舒,你去联络新军中的亲近将校,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先围了征西将军府,执了伯济拿到将令,然后出城兵发新丰,会合司马将军攻打刘封。”
“泰宁,你去联系羊祜,告诉他,必须立即作出决定,要是明天午时还犹豫的话,那我们郭家不会等他,要请他记住,羊氏是在魏国泰山郡,不是在其他地方。”
郭配眼睛扫过两个儿子郭展、郭豫,到了这个时候,他能信任的,就是亲生儿子、女儿,其他人,郭配一个都不信。
郭豫点头应了一声,眸子里流露出浓烈的杀意,在长吸一口气后,沉声道:“父亲,羊祜要是不从,我带兵剁了他的首级,只是宫中的太后,到时候要如何处理?”
羊祜是守卫汉宫的将校,宫中住着的是郭太后。
虽然这个太后已经有名无实,但毕竟是魏国后宫中最有地位的一个人。
郭豫的这个问题,郭配无法回答,不过,郭槐却是站了出来,向着父兄说道:“郭芙这女人,近日与城外多有往来,据司马太尉府的消息,她可能早就和刘封联系上了,我们不要忘了,她身边的那个宫婢,正是叛贼夏侯霸的女儿。”
“另外,郭淮的夫人王氏,最近出入宫中频繁,其与郭芙是否有阴结,我们要重视起来,依我看,郭淮之所以一直拖延,就是王氏、郭芙这些女人在作怪。”
“所以,仲兄要是杀入宫中,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能俘就俘,不能俘就杀了,绝不能让她逃了,留下后患。”
女人之间,直觉很重要。
郭槐这段时间在长安,很明显的感觉到,郭太后与郭淮夫人王氏走动频繁,但却拒不接见她的母亲,这说明,郭太后对他们这一支郭氏有很大的成见。
“阿父,伯兄、仲兄,太原郭氏的将来,就在我们今、明两天的行动,我马上出城去见子元,让他速派一支精兵前来,接应举事人马,此一战,我们必胜!”
郭槐声音嘶哑,神情渐变狰狞,在她的激励下,郭配父子也终于振作了精神,召集起部曲私兵,准备全力一搏。
——
汉宫中。
郭太后正在倾听羊祜、郭建关于长安城中紧张局势的判断。
在复杂的局面下,郭建的能力,已经无法帮助郭太后准确的作出预判,在夏侯琳的引荐下,羊祜开始进入郭太后的眼帘,成为可靠的将校。
“太后,据末将与郭豫的接触来看,郭家已经等不及了,预计这两、三天内,就可能发动一场兵乱,郭征西那里,是一个重点,宫中同样是一个重点。”
“还有,宫中禁卫之中,可能也有不少受其策动,末将以为,太后该立即移驾到安全的地方,以防备郭家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