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徐氏轻柔丈夫太阳穴,不由有些好奇:“陛下做了什么噩梦,不妨说来给臣妾姐妹二人听听?”
谷</span>那边,闭着眼睛享受着二女青葱无骨般的指尖按摩,老人叹了口气,似乎回忆梦里的场景,好一阵才开了口。
“......梦里,有人要杀朕,浑身着甲,从北面来......”
大小徐氏互视一眼,小声道:“陛下可是担心最近洋州那边传来长安屯兵边界的事?”
“嗯,已经有数日没消息,朕心里担忧。”
老人戎马一生自然不愿在自己女人面前失了威风,说完前一句,又呵呵轻笑出声,他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的烛台,“那位雍王确实不一般,从黄贼入长安起,几经颠簸辗转数朝,三十余岁的年纪做到王爵,可朕也不惧他。”
时过境迁,老人心里想起许多年前,面上多有感慨的表情,“朕也是什么都没有,走到今日地步,岂是那么易于的?当年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都一一化作尘土,如黄巣、朱温、李克用.......他们都去了,朕还在,那小娃娃想要南下蜀地,正好让他见识朕当年风采。”
长安兵马屯洋州以北,在数日前就已传回成都,这样的举措,历经战事的老人岂会嗅不出里面的兵伐气息?只不过十年未曾动兵的长安,怎么会突然陈兵边界?一来两边从未有过争端,相安无事;二来,对方也没有发文说明出兵的目的。
防范的同时,王建也做出了防范,以中书令王宗弼为北营制置使,携兵十二万驻扎山南西道,以防陇州赵周仪。
王宗弼、王宗瑶、王宗绾、王宗夔为四路招讨,携兵十五万驻东川。
“这些将帅俱跟随陛下征战四方,陛下当安心待在成都,将军们自会应付的。”小徐氏抬袖掩嘴轻笑,“常听说长安养不出能打仗的兵马来,这次估摸也是一样,那位雍王外界传闻,计谋无双,可打仗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次将军们定让他铩羽而归。”
“呵呵呵,就你这小嘴会说。”
老人最喜这小徐氏,一张小嘴太会了,被二女一说,乐的抱着她俩躺去龙床,外面有脚步声急匆匆赶来,戴着毡帽的宫人,到的门外,跪在地上双手托举一封信函,低声道:“陛下,出事了!”
里间,王建从二女中间顿时坐了起来,快步过去拉开门扇,一把拿过信封拆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陛下出何事了?”
大小徐氏整着衣裙跟着出来站去皇帝左右,中间看着信函的老人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将信纸丢去地上,片刻,怒极反笑起来。
“长安那个小儿果然冲蜀地来的,洋州已被他拿了,五万雍兵冲破山南西道,直奔东川过来!”
左右二女脸色顿时发白,刚才她俩说的那些话,不过奉承罢了,真听到敌人直奔东川,花容难免失色,万一对方一路杀到成都脚下,她们哪里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享?
王建看去二女一眼,呵呵笑了几声。.c0m
“宽心,朕岂是易于之辈?不过一群无头之鬼罢了,你们在成都安坐,看朕如何取他们首级。”
言外之意,老人决定亲征。
夜色翻去第二日,成都兵马调动时,数百里之外的山南西道,洪流席卷般攻破兴元,杀向巴州。
与此同时。
王宗绾、王宗夔携兵七万自遂州北上,迎接他们的,是先锋八千长安铁骑,陡然转向,迂回奔袭,直扑蜀军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