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阁。
虽然夜色已深,但灯火未暗,
张翠山闭目调息,殷素素则倚在椅上,神色惴惴,怎么也睡不着。
不久,张翠山站起身来,在室内打了套武当长拳,舒展筋骨。
“素素,今日之事,你莫要再放在心上。晚间,三哥派谷虚子前来也已说明,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此事,难免心有抵触。
且紫虚子也已算是替三哥复仇你我。
虽然抵消不了那罪孽之万一,但你我可用一生偿还!”
殷素素脸色惨白,点点头。
“五哥,你我十年夫妻,何必再说这话。三哥之事,我罪无可恕,此生定当做牛做马,也要偿还。
可是,我……我那可怜的孩儿无忌,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怎么样了!”
殷素素终是记挂爱儿,说到这里,她几欲哭将出来。
“那人掳去无忌,定是要逼问义兄的下落,也不知无忌肯不肯说。”
张翠山扬眉昂首。
“无忌性格你还不知?倘若他说了出来,还能是我们的孩儿吗?”
话语刚落,殷素素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翠山一惊,忙问。
“怎么啦?”
殷素素哽咽道。
“无忌孩儿定是不说的。那恶贼,岂不是……岂不是要逼问于他,或骂或打,甚至是……动用毒刑!”
张翠山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悲伤,但又怕影响妻子情绪,故而说道。
“玉不琢,不成器。让这孩子早些经历困苦,未必没有好处。”
他话是这么说,但想到爱子此时或许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心中悲愤之感更胜。
便在此时,阁楼之外,忽然传来一个孩童声音大叫。
“爹爹,救我!”
第二句声音发闷,像是被人按住了口。
张翠山心头大震,这声音正是张无忌!
“无忌,你回来了?”
惊喜交加之下,他大呼一声,径直奔向阁楼之外。
只见两个年约五十余岁,高鼻深目,似是西域外族的汉子,其中一人手中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那男孩嘴巴被死死按住,却仍在用力挣扎。
那孩子正是张翠山的儿子——张无忌。
刚才,他被这二人裹挟上山,一路都被按住了嘴巴,但他一直在拼命挣扎,终于大叫出声,引起张翠山夫妇的注意。
张翠山见到爱子被人挟持,怒火中烧,可忌惮其安危,不敢轻易动手。
“阁下究竟是何人,挟持我家孩子意欲何为?”
二人中,未抱张无忌的那人阴森说道。
“张翠山,想要你儿子的性命,便将谢逊与屠龙刀所在说出。否则,你儿子性命不保,立丧当场!”
张翠山闻言,心道不好,此二人果然是为了义兄下落而来。
他正在犹豫之间,清虚阁内的殷素素也是冲了出来,见到仍在挣扎的张无忌,登时惊呼。
“无忌孩儿!”
见殷素素凄惨表情,张翠山心道不好。
“若是素素知晓,这人以无忌的性命相胁,说不定便要屈服,将义兄消息泄露出来。
不可,宁叫无忌即刻死了,也胜于做无义小人!”
想到这里,张翠山内心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那二人见殷素素爱子之心,溢于言表,当下大喜,正欲利用张无忌逼迫殷素素说出谢逊下落。
蓦然。
怀抱张无忌那人忽感背后一股大力传来,身子异常沉重,心头危机感大盛。
“小心身后!”
他高喝一声,顺手将张无忌向身后一搭,那股莫名大力登时减弱,似是怕伤到张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