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山,呼韩邪部中军大营。
瀚海都护府都护韩增率领四万汉军铁骑赶到。
此时的中军大帐内,呼韩邪单于已经让出了座位,恭敬的将都护韩增让到了上首,自己与卢屠王、左贤王等人坐在下首。
“为何要率军南下?”
面对都护韩增的质问,呼韩邪单于脸色微变,说道:“请都护明鉴,我也只是想要为朝廷立功,所以……”
“立功?”
都护韩增冷哼一声,没有在这方面继续纠结下去,而是说道:“如今斥候来报,郅支所部的二十余万铁骑就在南面三百余里外,大单于说一说,此战怎么打?”
呼韩邪单于此时也不好主张出击,可是大汉帝国的态度已经明确,那就是要打到底,自己也不好提议据守,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卢屠王见状起身说道:“启禀都护,小王以为我军南面的敌军乃至郅支亲自率领的主力,以及昆邪王所部数万铁骑,这应该已经是敌军的全部兵力了,至于右贤王部,应该在西面据守。有鉴于此,我军应该以堂堂之姿稳步南下,阵而战之!”
呼韩邪单于和左贤王等人都表示赞同。
都护韩增看了卢屠王一眼,而后说道:“说得好!既然大单于也表示同意,那大军明日南下开战吧。”
“得令!”
“此战我军不宜急躁,以单于庭部兵马为先驱,卢屠王部为左翼、右贤王部为右翼,我军为中军,大军各自相聚数十里同时南下,各部不得浪战!”
“得令!”
这时,呼韩邪单于问道:“启禀都护,不知朝廷的主力大军到了什么地方,何时能与我军汇合?”
都护韩增忽然大笑起来,说道;“大单于问这些是着急了?”
“不敢!”
呼韩邪单于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逾越了。
“大单于放心,朝廷虽然征调单于庭三部铁骑参战,但是也不会让匈奴人去当枉死鬼的。只是主力大军的动向,不是你我能够知晓的。咱们只管统军作战,一切听候主将的号令便好!”
呼韩邪单于当即告罪领命。
次日,都护韩增与呼韩邪单于一同率军南下,单于庭三部兵马经过一番激战之后损失不小,经过整顿之后只有三十三万铁骑而已,加上四万汉军铁骑,大军的兵力为三十七、八万,比郅支单于部的兵力多处了整整十万!
听闻汉军与呼韩邪单于部大军已经南下,郅支单于和昆邪王暗暗吃了一惊,二人商议了一下认为眼下敌军势力强大,己方大军没有及时解决掉呼韩邪单于部,汉军的推进速度又大大超出了预期,此战已经没有取胜的可能性,大军必须立即撤退。
郅支单于当机立断,下令昆邪王率领五万铁骑断后,自己率领主力二十二万大军立即向西撤退。
同时郅支单于派出快马通知右贤王部,命令其部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大汉北庭都护府的兵马,为大军保证后路畅通。
数日之后,昆邪王率领五万铁骑在燕然山以南二百余里处的寒水原驻守,呼韩邪单于率领的十八万铁骑大军杀到,随即展开了进攻。
单于庭的铁骑是南匈奴部的精锐兵马,大战一开始呼韩邪单于便用尽全力,直接将三万王庭重甲铁骑派上战场。同时以五万轻骑为策应,直接切断了寒水原与外界的联系,剩余的十万铁骑分为四队,轮番对寒水原的昆邪王部大军展开了进攻,为王庭重甲分担压力。
都护韩增收到战报,得知郅支单于并没有在寒水原,当即命令右贤王率领五万铁骑向西进发,一路搜寻前进,一旦发现郅支单于部便要尽全力将其部拦下。
而后,都护韩增与卢屠王一道率部继续前进,在寒水原的西北方向一百二十里处停了下来,等候进一步的消息,以便随时支援各方。
寒水原,双方大军开始对攻。
昆邪王部的前军已经溃败,在三万王庭重甲不计伤亡的猛攻之下,全军的两万精锐根本抵挡不住。毕竟王庭重甲是单于庭三代大单于精心打造的王牌,是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铁骑。
此时呼韩邪单于已经打红了眼,为了歼灭昆邪王部,为了报仇雪恨,就算王庭重甲折损一半也在所不惜!
“冲上去!”
呼韩邪单于就站在距离战场三百部的地方,将自己的大纛高高的竖立起来,军阵中的号角吹得震天响,不断激励前方各部大军拼死冲击敌阵。
单于庭部的铁骑大军如同疯癫了一般,王庭重甲军以四千人的代价撕开了昆邪王部大军的骑阵,而后如同潮水一般冲了进去。
强悍的王庭重甲军在大军之中横冲直撞,将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军阵撞得非常零散,周围单于庭各部铁骑见状就如同野狼见到了腐肉,兴奋得发起了群攻,很快便将昆邪王部骑阵撕扯得四分五裂!
呼韩邪单于见状仰天大笑,狂呼道:“冲进去!击杀昆邪王者,封万夫长,赏赐牧场一处,良马十匹、羊三百只!”
这样的财富已经相当于一个小部落了,如此重赏让单于庭部上下十几万铁骑为之疯狂!
潮水一般的攻势下,昆邪王和麾下剩余的三万余铁骑惊恐不已,四面八方都是疯狂的敌军,这些敌人如同地上的蚂蚁一般,杀不绝、干不尽,让人为之绝望。
此时昆邪王身中四箭,鲜血顺着铠甲流淌下来,浑身上下鲜红一片,随便动一下都痛彻心扉。
可是这点伤痛与此战的失败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昆邪王绝望不已,自己率领数千精锐突围了数次,可是根本冲不出去,身边的铁骑越来越少,数千中军精锐只剩下七百余人,剩下的各部铁骑也已经失去了建制,在敌军的冲击下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