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郡,魏家。
冬日里的草原已经无法施工,各地工地上的工匠和民夫都已经陆续撤到了周边的城池和堡垒,魏辰铭也回到了府邸,准备等到开春之后再返回草原。
此时的魏府张灯结彩,春节的喜庆气氛越发的浓烈,再加上今年魏家参与草原筑城,可谓是大赚特赚,一年赚取的钱财已经超过以往数年的总和,魏辰铭心情大好,下令全府上下份利加倍,发下了许多的赏赐给族人和下人。
忽然一日,上郡陈家的家主陈勋突然到访,魏辰铭闻讯大喜,急忙赶到大门外,大笑着将陈勋迎进了府邸中。
“哈哈!”
魏辰铭笑着说道:“这几日我正在想念贤弟,却不成想贤弟今日登门。不多说,贤弟一定要在我这里住上些时日,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贤弟回去!”
陈勋脸色不太好,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谢兄长挂念……”
魏辰铭眼见陈勋脸色不对,正要询问一番,忽然看到陈勋微微摇头,便改口说道:“我这里收到了几幅画卷,贤弟来与我一同观赏一番!”
“好!”
说完,魏辰铭便屏退了左右人等,与陈勋来到了书房内,关好门之后,便低声问道:“贤弟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
陈勋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一个月之前从草原回来,本想着在家中休息一番。可是没多久便听到了一些风声……”
魏辰铭说道:“风声?是从长安城传出来的?”
“正是!”
魏辰铭能够做到家主的位置上,能够带领全族上下数百口不断壮大家业,自然也是一个聪慧、沉稳之人。此时魏辰铭听到陈勋的话语,顿时意识到事态不同寻常。
眼下上郡陈家在大汉帝国也算是中上等的豪族,能够让家主陈勋如此变色的事情,肯定是大事,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魏辰铭稳住心神,压低声音问道:“贤弟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陈勋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便说道:“我有一个远房兄弟名叫陈诚,在朝中礼部为官。不久前,陈诚突然找到我,说起朝中上下暗潮涌动,一场大变动即将爆发,所以陈诚想要辞官回乡以便保命,所以才找到我想要谋一条退路。”
“大变动?”
魏辰铭思索着说道:“这就是说,朝中大臣准备掀起一场动荡!可是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和顺,他们这是为哪般啊?”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权柄!”
陈勋说道:“天家自从登基之后便不断增加皇权,原本属于大臣和豪族的权柄,都被天家紧紧地握在手中。再加上天家西并西域、北降匈奴、南平羌族,推行史无前例的新政,其权柄之强已经远超当年的孝武皇帝,让满朝文武为之侧目!”
“特别是天家彻底剥夺外朝的权柄,借助宗室的力量打击门阀士族的势力,以三省六部制度彻底改革了大汉的官制,让朝臣和门阀非常不满,所以……”
魏辰铭听到这里猛然站了起来,脸色骇然的看着陈勋,低声吼道:“难道他们想变天吗!”
陈勋也是脸色惨白,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是以陈诚被吓坏的情况而言,此事绝对不小,甚至会动摇天家长久以来部署的新政!”
“何出此言?”
魏辰铭急忙说道:“天家已经彻底掌控了大汉的军权,三大营和北军就在长安城,朝中各部的尚书、内阁阁老全都是天家的心腹,那些门阀豪族也被天家数次削弱,他们凭什么动摇天家的新政?”
说完,魏辰铭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
陈勋说道:“一开始我也认为不可能,可是陈诚言道:此番门阀和朝臣相互串联,似乎已经结成了攻守同盟,其势力遍及各部。另外,陈诚还提到朝中的宗室也不安稳,对天家新政之中:宗室同样纳税的政策极为不满,如今朝中和地方的宗室势力也在暗中串联,其势力甚至要比前者还要强大!”
魏辰铭骇然变色,惊呼道:“宗室也要如此,那天家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陈勋说道:“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急忙来找到兄长。”
“找我?”
魏辰铭颓然的坐了下来,说道:“此事太过重大了,贤弟找我有什么用?”
“此事虽然凶险,但也是一个大机遇!”
魏辰铭微微一愣,而后便反应了过来,顿时激动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已。
“贤弟的意思是,咱们两家向天家示警?”
“正是!”
陈勋也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凑到魏辰铭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几年来,我陈家虽然也壮大了不少,但是依然算不上大豪族,轻易之间岂能上达天听?所以我便想找到兄长,咱们两家联合在一起,给天家写一封奏章!以咱们两家的声望和实力,才能引起天家的注意和重视!”
陈勋的提议对于魏辰铭来说,危险和收益同样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