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子刘洵明白凡事都有利与弊,如何取舍,全看利与弊哪一方更重一些!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尚书令丙吉、中书令魏相、门下令萧望之、刑部尚书樊明闻言都明白,天子刘洵还是以打击地方豪强势力为第一要务,不想过早的将河南郡太守严延年拿下来。
不过,刑部尚书樊明还是拱手说道:“天家,臣以为,即便不重处河南郡太守严延年,也要对其进行斥责、对其进行约束,否则河南郡的形势极有可能被严延年败坏!”
此时,天子刘洵点了点头,显然也是颇为赞同的。
“樊尚书所言甚是,朕心系黎民,但是也要继续打压地方豪强势力!”
天子刘洵看向了中书令魏相,说道:“中书省立即起草诏令,斥责河南郡太守严延年,语气和措辞要尽可能严厉!”
中书令魏相拱手称诺。
接着,天子刘洵看向尚书令丙吉,说道:“户部立即调拨一些钱粮,抚恤一下被严延年牵连的百姓,稳定一下河南郡各地的民心!”
尚书令丙吉微微一愣,而后拱手说道:“臣领旨。”
至此,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尚书令丙吉、中书令魏相、门下令萧望之、刑部尚书樊明都明白天子刘洵的用意,虽然还有人对河南郡太守严延年心存不满,但是也无法继续奏禀了。
河南郡,雒阳城。
太守严延年叩拜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聆听着圣旨,天子刘洵在圣旨中言语犀利的对其斥责了一番,责怪严延年行事狠辣、伤及无辜,命严延年日后谨慎行事,不得惊扰百姓!
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太守严延年的衣衫已经浸湿,额头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
前来宣读圣旨的门下省属官淡淡说道:“严郡守,接旨吧!”
太守严延年急忙上前双手接旨,而后说道:“有劳了!”
门下省属官只是寒暄了几句,便直接离开了。
而太守严延年则是眉头紧锁,坐在大堂上陷入了沉思。
“天家这是何意?不久前还嘉奖与我,就说明我在河南的所作所为是符合天家心意的!可是如今天家为何突然降旨斥责?”
太守严延年是出了名的酷吏,心中只有法度和刑罚,对于朝中局势,对于百姓期望,是看不到许多的。
此时,太守严延年冥思苦想,最后也只能是将这份圣旨的由来,加到了朝中有奸臣发难的理由上。
“哼!”
太守严延年冷哼一声,霍然而起,旁边的几名属下都是吓了一跳,其中一人拱手说道:“郡守,既然天家下了这道旨意,那就说明各地百姓的怨言已经传到长安城,传到了天家的耳中。属下以为,郡守近来做事要谨慎一些,对外要收敛一下锋芒,免得被小人利用,徒生祸患啊!”
太守严延年则是摇头说道:“我深受皇恩,岂能因为担心小人黑手,便对不法豪强视而不见?况且天家颁布这道圣旨,依我看来就是在应付朝中奸佞而已,依着天家的本意,肯定不会对我有怒意的!”
众人闻言都是脸色难看,心中更是有些慌张:天家是语气已经到了何等犀利,就差张口骂人了,郡守难道听不出来?
太守严延年此时心气已经上来,不再理会一众属官的脸色,而是说道:“府衙监狱之中还有不少豪强家人,今日我便继续审理,让衙役将这些人犯依次带上来!”
“郡守还要……”
“怎么!”
眼见属下正要阻拦,太守严延年顿时大怒,喝道:“我还是河南郡的太守,是天家任命的封疆大吏,我如何做事,难道还要听从你们的差遣?”
一众属下闻言惶然无措,不知道太守严延年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也不知道众人自己继续追随下去,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这一日,郡府的大堂上,再次传来审问的怒喝声、行刑的惨叫声,如同往日一般。
不同的是,大堂上的一众属官心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幕变得如此刺眼,心中更是惶恐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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