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书杰和其他的米商们聚在一起,继续等待好消息,可是一直到了晚上,也不见那帮混混回来,不由得心中讶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晚了还不见回来?
于是辛书杰打发几个伙计去打探消息,结果伙计回报,说是巡城御史本来到了鸣风米行,可是后来又撤走了,还指责那些小混混扰乱米店经营,直接都给带走了。
辛书杰一听这话顿时震惊不已,没想到就连巡城御史都卖这个鸣风米行的面子,看起来事情不好办了,要想彻底解决这个后患,只能壮着胆子去求阮大人了。
阮大铖现在虽然已被免职,可是他交游广阔,与南京城内许多达官贵人都有交情,只要他肯帮忙,一家小小的米店岂不是轻易可以拿下?
这一次的闹事既是为了争一口气,又是为了巨大的利益,辛书杰虽然知道为了让阮大铖帮忙,自己这一下子可能需要拿出千两白银,可是为了长远的利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于是辛书杰与其他的米商一起凑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自己昧下了二百两,带着一千两银子求见阮大铖。
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辛书杰才终于见到了阮大铖,把鸣风米行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请求阮大铖帮忙打压那个米行的嚣张气焰。
哪知道阮大铖听完之后猛地给了辛书杰一个巴掌,大声骂道:“你知道这个米店是谁开的吗?竟然还敢在我这里颠倒是非?”
辛书杰一下子蒙了,弱弱的说道:“小人不知,还请大人指教。”
阮大铖瞪骑一对三角眼,冷冷说道:“开这家店的真正东家是我的侄子,你们竟然让我帮助你们对付我的侄子?是不是在找死?”
“啊?”辛书杰一听这话顿时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下来,从头凉到脚,这才知道为什么巡城御史会这么给这家米店面子?原来它的东家竟然是阮大铖的侄子,自己现在竟然找到这里来,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啊。
辛书杰想到这里,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向阮大铖恭敬说道:“阮大人,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啊,早知道是你的侄子,就算借我们十个胆儿,我们也不敢动这家店啊。”
阮大铖哼道:“你们这些奸商,平常里哄抬物价、缺斤短两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老百姓都遭了大难,你们把米价降低一些,给足了斤两,让老百姓能够好过一些,老百姓能不说我们的好处吗?这可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赶紧滚吧,再捅娄子,你们在这里就真没有立足之地了。”
“是,是,小人明白了。”辛书杰暗暗苦笑一声,擦了擦汗,又向着阮大铖施了个礼,然后狼狈离开,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对鸣风米行有丝毫的针对。
阮大铖见辛书杰离开,眯着一双三角眼,默默地想道:“之前瑶草老弟劝我的话的确有道理,在这个时候舍出来一些银子收买民心,东林党那些人对我的怨气就没那么大了,我再想办法通过张溥出钱支持周延儒复出,想来我复职之期也就不远了,我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等有朝一日大权在握,那些之前针对我的人,就等着我的暴风骤雨吧,只不过奇怪的是,瑶草老弟平常里也不怎么注重收买民心,这一次竟然懂得利用他的米行平抑物价,收揽民心,难道这一切都是我那鸣风侄儿所起的影响?这样说来就有意思了,我这侄儿目光长远,将来必成大器啊,我用几个没用的商人去为敬我的好侄儿,这笔买卖做得不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