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心中也颇为奇怪。
这个刺史怎么会点名让几个商人来迎接。
而且约好午时到,他竟然提前到了。
这就离谱。
大佬么,不让别人等他,怎么能体现大佬的地位呢?
幸好他们也都是提前到...除了陶家。
想到陶家这段时间的问题,他心中也有所猜测。
觉得陶家这次算完了。
“听闻永兴城有一豪绅,号称陶半城,不知是那位啊?”
杨县令听到这心中一颤,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听说陶家今日嫁女,应该是耽误了一会,现在正在路上。”
“杨县令你的意思是说,陶家嫁女比迎接包大人更重要?”
“包大人来巡,这可是永兴城千百年难得的一遇的喜事,别说嫁女了,就是嫁老娘也不能耽误...”
“就是就是。”
“岂止,包大人乃是乃是四品大员,朝廷钦赐的命官,可是代表天意,陶富贵这厮敢如此怠慢,说不定就是对朝廷不满,心有反意...”
杨县令刚说完,就有几人在那边阴阳怪气的拱火。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做的大了,自然有人眼红,有人有利益上的纠葛。
而这这两个月也有人接触过他们,诱之以利。
陶家如今的情况,他们自然开心不已,恨不得天天落井下石。
毕竟一棵大树倒下了,那么它自身会成为其他植物的养分不说。
之前它所占据的光和雨露,以及养分都会分散出去。
而包刺史则坐在轿中打量着外面的人,没有言语。
说实话,包刺史此时有些怂。
前几天突然有人传来信息,让他去针对永兴城一个普通富户时。
他颇为懵逼。
毕竟这差距过大,杀鸡焉用牛刀。
然后他就查了一下这个陶家的信息。
他就怂了。
阴阳合欢宗。
近千年最有天赋之人。
与一长老之女结为道侣。
他也是修仙者,自然知道这三条,他那一条都惹不起。
所以他不想蹚这趟浑水。
他是文官。
消息是从武官那一系传过来的,他随便可以找个理由推了。
毕竟文武一向不和,正常情况下这是可以的。
然而这次是非常情况。
传出消息的人姓夏。
大夏国的夏。
他现在吃的夏家饭。
所以,这次不蹚不行。
此时他也明白了,这又是夏家和阴阳合欢宗的争斗。
他只是一只马前卒而已。
“包..包大人恕罪,草...草民来...来迟...”
突然,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包刺史抬头看去。
只见他四十岁左右,长的白胖,一身锦衣,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
只不过此时他正气喘吁吁,一脸大汗。
来者正是陶富贵。
此时他正拱着手将腰深深的弯了下去。
“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陶半城么,果然好大的架子,让包大人在这里苦等...”
“是草民有错,让包大人久等。
“不过草民已经在金玉阁备好了酒菜,请包大人赏脸,草民一定自罚三杯。
“诸位同乡若是不嫌弃,也可一同前往...”
陶富贵说着,然后再次弯腰。
“赏脸?陶半城这么大的脸,谁敢赏?谁赏的起?
“你迟到让包大人就等,只是赔罪几句,自罚几杯就过了?你不会真有觉得自己那么大的脸吧?”
“就是就是。”
而此包刺史依旧保持沉默,看着下面这群人不言语。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如果陶华回来了,那就找个理由将其拿下,然后送往州大牢。
如果陶华没有回来,那就将陶家搞得家破就行。
现在既然别人已经做好了套,他还为何要出力?
于是便静静的看着下面众人表演。
而此时陶富贵也知道不能善了,直接问道:
“那依诸位所言,陶某该如何做?”
“道歉就要有诚意。那就给包大人嗑几个响头,表示诚意。
“想必以包大人的度量,肯定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听说你因为嫁女之事耽误了时间,怠慢了包大人。
“而包大人此行有没带女眷,不如将你二女儿送往包大人住处,负责照顾包大人起居,穿衣叠被,表示歉意...”
“对了,听说你还有一幼女,乖巧喜人,不如一同送往包大人府上,红袖添香,说不定就成为一席佳话...”
“就是就是。”
陶富贵自认为做了二十多年商人,练就了一副唾面自干的本事。
但是也依旧被气得不轻。
这方世界可不像是某些电视剧,百姓动不动就向官员下跪,更别说他这种富豪乡绅。
平时见到包刺史这种级别的大官,也就弯腰作揖就行。
所以让人跪拜,是一种很大的侮辱。
男儿膝下有黄金。
至于说送女儿,这更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此时他只感觉一股怒气不停的涌上心头。
这让他眼睛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握拳,死死的盯着那几个阴阳怪气之人,将他们此时的样子彻底记载脑海中。
这让他恨不得上去与他们同归于尽。
见到陶富贵这模样,那些人先是一惊,接着就是狂喜。
准备再次刺激几句。
而杨县令此时看不下去了,厉声道:
“陶富贵,看你这模样莫非是要冲撞朝廷命官不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还不赶紧过去给包大人赔罪?”
听到这局话,陶富贵才清醒过来。
此时他很想干脆转身就走。
但是想到自家目前状况,以及一家老小几十人性命。
便只能压下情绪,哀声道:
“草...草民来迟,让包大人久等,自然要给包大人赔礼道歉。”
说完,他就双膝微曲,准备跪了下去。
杨县令见此,心中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毕竟相识十几载,他还是知道陶富贵的脾气的。
至于那帮阴阳怪气的人自然心奋不已。
这可是出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