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军队的确是一家的,但绝不是徐家的!
若是以前皇上或许还会忌惮一两分,但是自从有了冠军侯贾琏之后,皇上在对待武将和战乱上,就显得很是游刃有余了。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冠军侯那简直就是万人敌。
有这样一个万人敌在,只要他忠心皇上,基本上没有谁会傻的去找不自在。
徐弘与长子徐泰点了点头,徐泰即刻出外,引着两个亲兵过来,将徐威拖了下去。
等徐威自此再无机会出现在敬义堂后,徐圃老眼又看向了其他子孙,道:“这明面上,的确有不少将领,自认是徐家门下。可你们要明白,这些将校,并不是真正经历了战争,经历了生死,才投在徐家门下的。你们也没有真正战功加身,没有真金白银的功劳,就注定了你们没那么高的威望,别想让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们。要不然,凭一个书生一个孺子的屁话,就能吓的徐家上下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都别把自己个儿看的太高!果真闹点真格出来,没几个会跟你们!“
“再想想贾家那小娃娃,用命拼出来的冠军侯,武力之高,可谓是旷古烁今,连他都没有喊出贾家军这个名号来,你们哪来的胆子敢喊徐家军?没有这个自知之明,趁早都在家里待着,别他娘的出去给老子惹祸!老子活到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得为了这样的事操心,一群野牛肏的下流种子,没一个争气明白的!”
骂了一通后,徐圃就要准备去上朝了,他本不必去,但今日想去。
……
神京西城,贾家前往西斜街的路上。
一架马车里,贾琏斜倚在车壁上,看着对面温婉清秀的平儿。
平儿被看的俏脸飞霞,避无可避下,嗔道:“侯爷哪!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贾琏呵呵一笑,道:“我多咱欺负你了?”
“那你……哪有这样瞧人的?”
平儿被这无赖气的不知怎么说。
贾琏“哦”了声,却道:“你这人还真不讲道理,生的这样好看,还不许人看?”
平儿闻言,哭笑不得之余,心里也有些微漾。
不是因为贾琏富贵,而是因为他不仅生的那样好,还有些霸道,还有些嘴甜会哄人。
哪个女儿家,能吃得住这个?
不过,平儿还是柔声劝道:“侯爷,你身份这样贵重,人又好,不仅林老爷相中你,将林姑娘许给了你,连皇后娘娘也相中了你,即便是兼祧之妻,都要将娘家的嫡亲侄女儿说给你。你甚么样的房里人寻不到那?我……我终究是琏二爷的通房,原不是清白人了……实担不起这个福分。就让我,当个管事的奴婢,可好?”
她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贾琏却嗤之以鼻道:“好个屁!你们二奶奶早同我说了,平儿姐姐,自懂事以来,除了林妹妹外,我就没主动招惹过哪个女孩子,逢场作戏的那种都没有。但眼缘这种事没法说,我就是瞧着你好,有甚么法子?
所以,你也别想其他,合该你走大运,天予弗取反受其咎的道理你总听说过罢?
你的大福运到了,受着便是。
日后在家里,也没甚么规矩,只要你敬着林妹妹,旁的你想做甚么就做甚么,怎么自在怎么活就是,谁也管不着你。
将来再生下个三男二女,啧,你真有福了!”
“……”
平儿无语了半晌后,忽然将双手环在膝上,将螓首埋在其中,而后颤抖起削肩来。
虽然有些儿戏,但所描绘出的,却是天下丫鬟做梦都不会去想的美事。
只是怎么出自贾琏之口,就显得那么……好笑?
他在羡慕女孩子的福气?
而且,他也是还没成亲呢,却是张口三男闭口二女,真真羞煞人了……
可是,果真能生出一双儿女来,那又该是怎样的场景呢?
原先跟着凤姐儿时,她就几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好在,路程已经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声音:“侯爷,会馆到了!”
贾琏应了声,道:“直接开到西路院门口。”
马车再度启程,平儿也顾不得羞赧,抬起一张满面桃花的俏脸来,水汪汪的杏眼看了贾琏一眼后,忙含羞低头,开始梳理起发髻来……
……
大明宫,乾清门。
辰时初刻,早朝鼓起,文武官各于左右掖门外序立。
候钟鸣开门,各以次进,过金水桥,至皇极门丹墀东西相向立。
待天子御临宝座,鸣鞭,鸿胪寺官赞入班,文武官俱入班。
行一拜三叩礼,分班侍立。
今日月初大朝,京城凡四品以上的实职大员,皆要上朝听政。
领班军机大学士荆朝云先上奏了两湖、河南三省普降甘露之喜,满朝恭贺。
不过,由于山东、甘肃两省仍未见雨落,所以依旧不可掉以轻心。
当初抄没吴家的银子,还是要买成粮食,提前运往二省,以平息粮价,早早准备赈灾。
尽管景隆帝心里明白,这个过程,即便有上千万两银子打底,最后能有二百万两落到灾民口中就算仁慈了,可眼下却没甚其他的好法子。
太上皇三十年宽松吏治,整个江山几乎无官不贪,想要整治,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更何况,太上皇还在……
三省降雨的喜悦,都被这糟心之事给浇灭了。
反倒是朝官们,许是要迎接一次盛宴,一个个都面带喜色。
荆朝云后,罗荣、何振两位军机大学士也相继奏报了关于春闱后选官,以及河工之事。
等军机大学士承奏完,便是六部尚书奏事。
当然,无事者可不上奏。
吏部尚书无事,户部尚书林如海因病未上朝。
接下来,便是兵部尚书王子腾。
虽是众所周知的空架子,然而王子腾依旧出列,躬身上奏道:“启奏皇上,荣国府世袭一等子贾赦,因伤病不能上朝,故此将奏折转交微臣,请微臣代为上奏。”
景隆帝闻言,眉头微微蹙了蹙,头往左侧偏了偏,身旁站着的一位新面孔太监,忙下了丹陛,从王子腾手中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