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六七年。”洪尚武盯着石门,神色凝重道:“我敢断定,这门上禁制也就十年左右。”
“十年?”钱少白笑道:“看来这处蛟龙洞府早已被他人所占,洪寨主来迟一步了。”
“洞府有主,那现在要怎么办?”有些散修已经打退堂鼓了。
“若是有主,现在就该现身说明。”洪尚武言道:“我们已经打破了潭底禁制,如果洞府内中果真有人,早就该感应到了。”
“万一对方是在内中闭关,无暇理会外界呢?”钱少白问。
“那正好。”洪尚武面露嚣狂之意:“直接杀了,洞府内中一切便归我们所有!”
钱少白不喜此等强盗行径,可洪尚武转过身来言道:“已经来到此地,诸位就别想置身事外了,不将洞府夺占到手,等内中之人出关,你我必定要遭受报复。只有此刻斩草除根,才能确保日后太平。”
众人无奈,只得心下劝慰自己,如果此刻洞府内中真有人闭关修炼,突遭惊扰,就算不死,也免不得形神震撼、修为受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此刻洞府内中之人已然解化。
“钱道友,你怎么看?”洪尚武语气不容置疑。
“自当同心协力。”钱少白无奈应承。
……
一枚果核掉到赵黍头上,他抬头望去,有一只青鸟站在树枝上,朝着自己连声啼鸣。
“又是你这只坏鸟。”少年模样的赵黍放下竹箧,他捋起袖子,爬上村口大树,打算抓住那只青鸟。
眼看青鸟触手可及,脚下踩踏的枝干忽然断折,赵黍掉落在地,枯枝落叶弄得满身都是。
此时青鸟飞到赵黍脸上,连敲带啄,赵黍只得连忙将它赶走。
“你有完没完?我每天从这里经过,你每天都欺负我!不是扔石子就是吐果核!”赵黍气呼呼地指着枝头青鸟说:“等我哪天学会术法,第一个就把你抓住,关进笼子里,看你还如何嚣张?”
那青鸟只是连声啼鸣,赵黍也听不懂,只得拍拍屁股,背起竹箧返回村子。
华胥村是一个宁静安详的村落,良田美池遍野、桑竹嘉木满山,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此间男女老幼无饥寒之迫、无夭殇之苦、无嗜欲之累,一切自然而已。
赵黍哼着歌谣,一路上跟左邻右舍打招呼。村头做木工的石火光给自己递来一个木雕老虎:“你之前不是说梦见老虎么?瞧瞧这个像不像?”
“像!简直跟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赵黍把玩着威风凛凛的木雕老虎。
道谢几句,就听打铁铺的罗希贤叫嚷道:“喂!你顺便把这柄砍柴刀拿回家去。”
赵黍接过柴刀问:“是母亲送来的?”
“嗯,刃口钝了,我给磨了一下。”罗希贤问道:“你今天又到村外上课了?”
“对啊,今天张老师开讲五行大论。”赵黍拿柴刀比划起来。
“好了好了,别抡着刀片子乱耍。”罗希贤摆摆手。
赵黍颇为神气地昂首阔步,还没等他回到家,衣袖就被人轻轻牵住,回头一看,姜茹满脸害羞,不敢直视自己。
“姜家小妹,怎么了?”赵黍问道。
“娘亲让我给你送豆腐。”姜茹直接将一个碗塞进赵黍怀里,随即头也不回地逃开,脸色绯红。M..coM
赵黍打开扣碟,里面是满满一碗豆腐,他笑着摇头,可惜姜茹跑得太快,他还来不及道谢。
回到家中,正好看见母亲正在灶台边上忙碌,赵黍赶紧把柴刀与豆腐放到案上。
“怎么?姜家小妹又给你送豆腐了?”母亲一见豆腐便笑道:“实在不行,我去姜家给你求亲?”
赵黍脸色一愣,迟疑道:“这种事……不用急吧?我还在跟两位老师学术法呢,等我学成再说。”
“今天又是听谁讲课?”母亲一边切菜一边问道。
赵黍蹲在灶台边拨弄柴火:“今天是跟张老师学五行大论,明天要跟梁老师进山里挖石头。”
母亲讥笑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赵黍只得苦笑以应:“没办法啊,两位老师相处不来,华胥村的规矩就是不能在村子里争吵打架,只能让他们搬到外面去住。”
母亲则是叹道:“他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孩似的,为了一些小事闹来闹去?”
赵黍两手一摊:“他们就是这个性子,我劝过好几次,都不管用。”
“随他们去吧。”母亲一扭头,就见赵黍衣摆上沾着落叶泥土,她赶紧拿来掸子扫除,同时问道:“你又去哪里疯玩了?”
“没去哪里,就是村口那棵大树上,有一只坏鸟成天追着我闹。”赵黍埋怨道:“我想要爬上树把它抓住,结果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像你这样蛮干当然不行,搞不好还会弄伤自己。”母亲说:“吃完饭我用枯枝搭个鸟窝,你到时候拿一把米,将它引下树,再好好养起来,总比被它日日纠缠要好。”
“我明白了。”赵黍点头说。
“你在笑什么?”母亲见赵黍低头偷笑。
赵黍笑嘻嘻地回答说:“我只是在想,什么事都难不倒母亲。只要待在母亲身边,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