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王霨低低叹道:“圣人此旨对李相而言,当比雪莲丸更令人振奋。”
王珪听闻盛王将与太子一同参赞国是,愁云惨淡的他逆流而前,目光不停地寻找李俶的身影。
“他早早认定广平王可继承大统,现在不免五内俱焚。”人各有志,王霨对兄长的行为不置可否。
“霨郎君,你不去找建宁王聊聊?”不知何时,李泌已来到王霨身侧。
“李先生说笑了,某非东宫属官,为何要找建宁王?”
“若建宁王要成为霨郎君的亲戚呢?”李泌拉着王霨,边走边聊。
“先生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出的主意……”王霨有点着急,他的灵魂无法容忍以爱情和婚姻为筹码换取利益。
“嘘,低点声。”李泌轻扯王霨衣袖:“在霨郎君眼中,某竟如此卑鄙不堪?”
“事关家姐,一时心急,出言无状,望先生见谅。”王霨顷刻间已想到,以李泌之清高,绝不会出此龌蹉计谋。
“霨郎君赤子之心,某岂会见怪。不知王都护将如何应对?”
“家父已有所察觉,他留京之心甚坚,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用建宁王妃之位赌一把。”王霨傲然道。太原王氏乃赫赫世家,皇后出过两三位,王妃更是不计其数。以百年世家的傲气,即便是庶出的女儿,也绝不会屈居侧室。若太子提议纳王绯为建宁王侧妃,王正见有充足底气回绝。
“既然王都护早有定计,某就不操心了。”李泌笑道:“边将封王、出将入相即将尘埃落定,王都护与霨郎君谋划许久,所求必大,不知可否为某讲解一二。”
“家父与某所求者,不过强干弱枝四字而已。”王霨回头望了眼重重叠叠、错落有致的宫殿,掷地有声。
巍巍大殿、衮衮诸公。
华清宫后殿,李隆基清了清嗓子道:“方才哥奴言,此番朝议事关大政,不可不慎,必先定下绳矩、明晰经纬。经者,一人智短、众人智长,增益相位、文武兼济,有利国政。纬者,王位,勋爵也;入相,官职也。两者不可混为一谈,故边将封王者,亦可入相。不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封王亦可入相,乃老成谋国之言,微臣十分赞同。然入相者不可太多,不然互相牵扯,反不利于政事。”杨国忠抢先回答。他事先与吉温商议过,为长远计,决不能放任太多边将拜相。
“杨侍郎无需多虑,以某之见,中书门下增添两三人并不算多。”李林甫一眼就看穿杨国忠的小九九。
“微臣老迈,无法胜任左相之职,愿让贤乞骸骨。”陈.希烈忽伏地而泣。
“陈卿持重,乃国之良相,朕不许你再提乞骸骨。”李隆基明白陈.希烈对边将拜相有怨念,出言安抚。高力士则俯身将其搀起。
“谢陛下洪恩!”陈.希烈探明李隆基的心意后,回榻安坐,不复多言,作壁上观。
“儿臣无异议!”李亨扫了眼殿中诸人,高声回道。
“儿臣也无异议!”从未经历朝议的李琦连忙附和。
“微臣一切均听圣裁!”安禄山虽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出言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