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混混,能当什么大用。有二十名回纥轻骑,吾足以荡平之。霨郎君的手下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的百战老兵,岂会畏惧他们。”叶斛对下面的乌合之众甚是不屑。
“叶斛殿下,若是荒野相遇,百余名混混,确实不足道哉。可此乃长安,不宜冲锋躐阵。对方估计就是算准这一点,才会肆意而为之。”谋剌思翰想得要更深远些:“况且,某相信,对方必定还有后手。”
“后手?让某想想……”叶斛不甘人后,仔细盯着周围的街市,陷入了沉思。
叶斛和谋剌思翰于二楼雅间指点形势之时,素叶居大院两边的侧门中,忽然分别驶出十辆四轮大马车。两队马车后面,各跟着五十名服饰统一、手持长棍的武士。
马车奔驰如电,武士赳赳如山。
王准纠集起的混混们刚踏到火锅店前的空地上,就见数十匹骏马的拖拽着二十辆四轮大马车,如奔腾横行的山林猛兽,带着漫天灰尘,疾驶而来。
所有骏马的四蹄上都钉有坚硬的蹄铁,马蹄起落如雷,宽大的车身更是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将冲在最前面的十余名混混吓得两股战战。
混混们不是没有见过钉着蹄铁的马匹,也不是没有见过四轮马车,可他们没有见过谁将大马车变成冲锋破阵的利器。
“素叶居的东主是谁啊?难道要用马车直接将混混们撞死?可真够霸道!”围观的路人窃窃私语、议论不休,有点惊诧于素叶居反击的果断和狠厉。
赵无极身量高大,虽然站的比较远,却也能将火锅店前空地上的风吹草动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行事,不像霨郎君的风格啊!?”赵无极有点迷惑:“长安城可不是庭州,如此粗暴.动手,固然解气,却也必然会让人抓住把柄的。”
王准站在酒肆二楼,见对面烟尘滚滚,笑意更浓:“王霨,让你狂!看你一会儿怎么应对京兆府的盘问!”
围观路人被气势夺人的马车吸引住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到,不远处的街道上,一辆外观普通的四轮马车,静悄悄地停在了路边。不过,马车虽然毫不起眼,可环绕在马车四周的数十名精干武士,却透露出马车主人的不凡。
一位面白无须、满脸带笑的仆役,小跑着来到马车窗前,将素叶居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马车里的人。
马停车住,天地骤静。
混混们吓得正欲调头逃窜时,忽然感觉眼前一花,骏马收住了脚步,带着马车停在了前方百余步远的地方。
控驭马车的车夫,根本不拿正眼看来势不善的混混们,自顾自地吆喝着马匹,将四轮大车横了过来。
马车首尾相连,在素叶居前的空地上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防御圈,将火锅店遮蔽得严严实实。马车之间,留有几条通道,却都异常狭窄,堪堪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车阵后面,一百名手持长棍的素叶镖局武士,如迎敌的长枪兵一般,迅速结成大阵。斜指天空的长棍如果配上矛尖,就是令骑兵望而生畏的长枪大阵。
镖局武士的大阵结成之后,一股凛然肃杀之气从素叶居前的空地上冲天而起,将正当面的混混们吓得屁滚尿流,周遭围观的路人顿时也鸦雀无声。
人群后面,赵无极不住点头称是:“我就说,霨郎君不会如此冲动,看来他只是想亮出实力,威慑一下混混们。”
“好大手笔!”叶斛拍窗大笑:“霨郎君竟然将战场厮杀的军阵摆出来了。无论对手是谁,都会被吓得肝胆欲裂吧。”
“威而不怒,以静制动,高明!”谋剌思翰轻笑道:“霨郎君已将陷阱布好了,就看对方会不会上当了。”
不远处的马车里,老者听了手下的汇报后,会心一笑:“小小年纪,鬼点子可真不少,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