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娘子别担心,所有损失,某一定会帮你讨要回来。”王霨见客栈东家心疼不已,开口安慰道。
“多谢小郎君!”简若兮松了口气。
“王勇叔叔,若他们一会儿还如此混战,咱们就出手把双方分开。”王霨一边留神观察,一边叮嘱道。
“小郎君,杨家那个家仆有点奇怪!”阿伊腾格娜指着走廊上一名躲在角落的中年人喊道:“杨家别的奴仆都是二十来岁,此人年纪却要大上许多;若是管家,此刻应当冲在前面指挥,他却哆哆嗦嗦,藏着最后;杨家的奴仆都眼高于顶,此人神色却甚是圆滑。”
“伊月所言甚是,此人身上,或许藏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王霨点头称是。
“嗯,我现在就把他抓下来!”阿史那雯霞不愿见阿伊腾格娜独占风头,主动请缨道。
“不,抓住他没有意义……”王霨正要向阿史那雯霞解释为何不要出手,就听客栈外蹄声隆隆,有人朗声笑道:“素叶镖局大旗猎猎、果真不凡,只是为何客栈里如此热闹啊?”
“来者何人?”王勇高声喝道,素叶镖局的武士立即抽刀布阵,护在王霨等人身前。
“某乃李倓!”墙外来人豪爽地报出自家名号:“踏雪猎狐,路过此地,见人马雄壮,多言两句,请勿怪罪!”
“建宁郡王?”阿史那霄云一惊,连忙迈步向外,边走边喊:“建宁王,在下阿史那霄云在此迎接故友。不意殿下到来,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素叶县主也在这里,实在有趣。”阿史那霄云还未走到客栈门边,就见一年近弱冠、身披红色大氅、内着玄色猎装的英武郎君走了进来,身后尾随着数名雄赳赳的王府家将。
“拜见郡王殿下!”阿史那霄云恭敬地行肃拜礼。王霨等人也随之施礼参拜。
“素叶县主客气了!”李倓拱手回礼,然后抬眼盯着二楼,笑问道:“楼上莫非是王准、李仁之和杨暄吗?”
“殿下好眼力!”阿史那霄云点头回道。
“真是胡闹!”李倓将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喝道:“杨暄、王准、李仁之,你们都给本王滚下来!”
楼上正在打斗的诸人听之一愣,纷纷向下张望。
“看什么看?长安城中,有人敢冒充本王吗?还不快滚下来拜见本王!”李倓对楼上众人毫不客气。
“真是李倓。”李仁之恨恨说道:“估计是东宫派他来坏我们事的。”
“既然他来了,我们只能下去。再说了,鲜于向带的人不好对付,一时半刻我们也拿不住对方。”王准无奈道。
李仁之和王准商议之际,杨暄也盯着楼下的李倓,神情复杂。
“我刚一出城,一连串的人都跟了过来。好在事情已然办妥,此刻就趁李倓到来借坡下驴。”想到此处,杨暄立刻带着哭腔喊道:“殿下,你要给我做主啊!在下奉家父之命迎接鲜于伯父,却被王准和李仁之诬陷,说我们窝藏盗匪。他们还让京兆府的差役强行冲入雅间胡乱搜查,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下来一个个说!本王从未见过审案的坐在坑里,告状的却站在楼上的。”李倓打趣道。
楼上诸人乱纷纷向下走时,李倓开口向阿史那霄云问道:“不知哪位是县主故友,可否引荐给本王?”
不等阿史那霄云介绍,王霨急忙上前施礼道:“在下王霨,乃北庭都护王正见之子,拜见殿下!”
“哦?你是王珪的弟弟?”李倓似乎对王霨甚是了解:“你随王都护西征石国并立下军功之事,某早有耳闻。后来听说素叶居也是你开的,实在了不起!”
“殿下慧眼如炬,王珪正是家兄。”王霨谦虚道:“西征石国,乃高节帅和家父带领麾下健儿所为,在下不过适逢其会,出了点主意,算不得什么功劳。素叶居是家父纵容在下胡闹玩的,难登大雅之堂。”
天宝八载(749年),怛罗斯大战后,圣人论功行赏,王珪因王正见的赫赫军功,被门荫为从六品奉议郎。
第二年,在裴夫人的坚持下,王珪赴京参加明经科考试,并侥幸通过。
王正见本想让王珪赴河东或碛西州县历练,不料在裴家的运作下,王珪竟然被太子李亨看中,入选东宫,担任了正六品太子司议郎职务。
在进京前,王霨已然得知,王珪与李亨长子广平王李俶走得非常近。而广平王、建宁王兄弟二人棠棣情深、兄友弟悌。因此,李倓与王珪也颇为熟悉。
“你的军功,在下听圣人讲过;你素叶居出产的马车、棉服、骏马等物,都是风靡天下的好玩意。你比本王还小,怎么说话如此老气横秋呢?”李倓笑着拍了拍王霨的肩膀。
“殿下指责的是。”王霨的回答更加“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