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兵,上前列阵抵挡!弓箭手,抓紧时间反击!”窦屋磨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穆台阿挥刀虎吼,带领自己的百人队踏阵而来。
急匆匆赶来的拔汗那刀盾兵的盾阵尚未搭建完毕,穆台阿用长矛猛击坐骑。战马四蹄发力,跳入正在组建的盾阵中。巨大的冲力,将本就凌乱的盾阵冲得七零八散!
借助马速,穆台阿挺矛冲杀。矛尖闪动间,两名拔汗那刀盾兵咽喉血涌,倒在地上。整个盾阵立即门户大开!
更多的呼罗珊骑兵从穆台阿杀开的缺口冲入,大肆刺杀。片刻功夫,数百名刀盾兵就被呼罗珊骑兵一扫而空。
紧随其后的葛逻禄骑兵则弯弓射箭,将无休止的箭雨泼向拔汗那军大营。
北门已被攻破!西门危急!东门危急!一万呼罗珊骑兵一个冲锋,就将窦屋磨仓促之间部署的防线杀得如透风的茅草屋,漏洞百出、摇摇欲坠。
拔汗那军营危机四起之时,回纥骑兵已经沿着小河向东,越走越远。
负责从东面包抄的粟特轻骑兵慢了一步,并未能截住回纥兵马。他们不知是否该追击回纥人,急忙派人向在小河北岸观战的艾布?穆斯里姆请示。
“不必追击!”艾布?穆斯里姆稍加思索,高声令道:“传令左翼轻骑,不用管回纥部,抓紧时间包抄安西军大营。”
见大军势若破竹,形势一片大好,艾布?穆斯里姆得意洋洋地笑道:“感谢真主,拔汗那军果然弱如绵羊!更幸运的是,回纥人竟然会临阵撤退,凭空少一强敌。大唐内部果然如我所料,嫌隙丛生、矛盾重重!”
“总督阁下,回纥人会不会是在迷惑我军?”谋剌思翰将艾布?穆斯里姆的话翻译成突厥语后,用大食语问道。
“思翰王子的意思是……”艾布?穆斯里姆面有疑色。
“总督阁下,若是回纥人假意向东,实则绕道北上怛罗斯呢?”谋剌思翰轻声提醒道。
“思翰王子过虑了,我在怛罗斯城外留了七万大军,更有五千呼罗珊骑兵坐镇,既不用担心北庭军杀出,也根本无需惧怕回纥人报信!”艾布?穆斯里姆不愿示弱。
“总督阁下,哈米德千夫长虽然骁勇,但若一万回纥骑兵不管不顾猛冲,总还是会有一两个人能够突破重围,杀到怛罗斯城下吧?”谋剌思翰在和艾布?穆斯里姆对话的同时,还有余力向谋剌黑山翻译。
“哦?看来思翰王子胸中已有对策!”艾布?穆斯里姆目光炯炯。
“不敢说对策,只是有些许粗浅见识。”谋剌思翰神态谦逊:“大战已起,总督阁下肯定需要集中兵力对付高仙芝的安西军,若分兵追击回纥人,未免不智;但若放任不管,却也留有隐患。若总督阁下同意的话,可由在下带着帐下的千人队,远远跟踪。若回纥人确实东撤,那自然是最好;若回纥人欲图绕道北上,在下肯定会在尽力阻击的同时,派人禀告总督。如此,既不会耽误总督攻伐安西军,也可以监视回纥部的行踪,不知总督意下如何?”
艾布?穆斯里姆如猎鹰一般的目光盯着谋剌思翰,似乎想看穿他的真实意图。
谋剌思翰毫不畏惧地迎着艾布?穆斯里姆的双眼,目光中洋溢着热切和真诚。
“只带一个千人队?”艾布?穆斯里姆确认道。
“对!只需我帐下的千人队即可!在下武技平平,无法像穆台阿百夫长那般冲锋陷阵,只好投机取巧,希望从回纥人那里赚一点功劳。”谋剌思翰郑重点了点头,认真解释道。
艾布?穆斯里姆还是有点犹豫,他隐隐觉得这位年轻的葛逻禄王子有些奇怪,但反复琢磨,却找不到丝毫破绽。
谋剌思翰用目光示意父亲,谋剌黑山想起次子的叮嘱,脑袋难得灵光一次。
“总督阁下莫非是不放心我们葛逻禄人?那总督自己派人去吧,我部绝不再插手此事!”谋剌黑山佯怒道。
“哈哈!”艾布?穆斯里姆此时自然不愿得罪葛逻禄人:“叶护说笑了,我只是担心思翰王子遭遇危险。既然王子如此有把握,我岂能阻止?”
“思翰,你去吧,盯紧点,别给葛逻禄人丢脸!”谋剌黑山气鼓鼓地吩咐次子。
“遵命!必不负总督所托!”谋剌思翰拱手施礼,扬鞭朝自己的千人队驰去。
谋剌思翰领兵东去之时,三万呼罗珊骑兵、葛逻禄骑兵和粟特轻骑兵已经突破了拔汗那军的防线,一拥而入,闯进拔汗那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