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瞧着她,闷闷地道:“你忽然这么通情达理,孤还不习惯呢。”
元卿凌坐在石阶上。看着坐在身旁的太上皇,想起前几日也是这般坐在祖母的身边陪着她。忽然觉得幸福的人其实是自己才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她现在是有二宝了。
可惜的是,她的奶奶……
元卿凌心头忍不住泛起一抹悲伤来,这悲伤是无法排解的。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得知他们现在的情况。
如果能见他们一面。叫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可事实上是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可能如愿。
想到这里,她不禁红了眼圈。
太上皇一直斜眼盯着她,见她莫名地就想哭。口气便软下来了。道:“好了,孤往后少抽一点就是。别堵心。”
元卿凌胡乱地擦了一下眼睛,“您说的,不能反悔。”
“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上皇瓮声道。
常公公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表示了轻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屁确实是追不上的。一放就散了。
常公公心里不屑的时候,总是会做出各种奇怪而无法控制的动作。例如。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双手无处安放地一举一落等等。
每一次总要太上皇狠狠地瞪他一眼,他才会安分下来。
元卿凌也知惯了二人的相处模式,因此笑笑不语,心里羡慕两人早已经超脱主仆之情,有点相依相守的意味了。
太上皇问起了喜嬷嬷和她开医学院的事情。
元卿凌自然要如实告知喜嬷嬷的病情,但是好在太上皇不觉得此病晦气,只说喜嬷嬷不幸,要受这苦,实在是倒霉。
确实倒霉,大街上扶个人都能中招。
太上皇听得说元卿凌能治好麻风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麻风喔。”
“是啊。”元卿凌道。
太上皇调整坐姿,“麻风能治好?”
“能。”这会儿轮到元卿凌有点骄傲了,她也只有在这上面能找回点存在感。
太上皇竟也露出了与有荣焉的骄傲来。
至于医学院的事情,元卿凌却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这事?”
按说她找园舍或者兴建校舍都是秘密进行的,且就算知道她大兴土木,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太上皇傲娇地道:“你哪点儿事能瞒得过孤?”
元卿凌想想也觉得问这句话多余了,便大倒苦水,“选址都妥了,如今寻了地也在兴建校舍,但是,最大的难题还是在于没有授业师父,您看,能不能用您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