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都明白给安子讲课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现在有人站在门口等着,想必是出了要紧事。
“你好好看一下这些,理不理解没有关系,先要牢牢记住,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谢嘉和吩咐安子先自己看医书,自己则出了书房。
“出什么事了?”
“二庄主,昨天那三个人又来了。在门口嚷着说什么也要见你。不管我怎么劝,他们就是不听,守在门口,说一直要等到你出来为止,已经引得街坊都看过来了。”
纵使谢嘉和是好脾气,听着有人上门寻衅,还是不忍怒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安子隔着窗户听到两人对话,心道:这几日没出门,倒是不知道有人上门来闹事。
“那三个说,他们问过呼来船的艄公,确定他们少宗主来过府上。想跟庄主问问当时的情况。”
安子听到“少宗主”三个字,精神一振!莫不是说的韩临渊?难道非派的人找上门来了?
他耳朵立起来,身子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听不清外面的谈话。
“算了,一直这么躲着,门口总有几个人守着也不是事情。你叫他们进来,我稍后就到。”
说完谢嘉和重新进入书房,冷声道:“你好好背这些配伍禁忌,一会我来检查。”
说完推门出去,走向外院。
他前脚一走,安子哪里还坐得住,后脚也跟上。
谢嘉和进了堂屋,看见三人已经站在中间,略微赔笑道:“实在对不住几位,家里有要事,让诸位久等了。”
三人都知道是托词,不过既然主人家发话了,自然得给顺台阶下。
“不碍事,不碍事。只要能查到我加少宗主的下落,我们等多久都行。”
安子只身进入堂屋偏殿,隔着墙根听着堂屋的谈话,说话的这人中气十足,声音有些熟悉。
他搜肠刮肚的思索自己见过的非派的每一个人,不过他去非派一共也没两次,多数的人都只有一面之缘。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登门所为何事?”
“在下长安非派副宗主,魏若宇。这两位也都是非派子弟。我们这次叨扰实属情非得已,还望海涵。”
安子一听:“果然!是非派的人!”
他轻轻的解了窗户上的扣,微微推开一个小缝隙,又听那人说道:
“我派少宗主被恶人掳走,我们诸方查探,有人在清溪浦见过。呼来船的艄公说,当时画像上的公子,时间大概是十天前。”说完他又把画像给谢嘉和看看,正是安子在酒楼见到过的那副。
忽然一个声音从堂屋传来,安子再熟悉不过:“当时同来的,还有两位姑娘,一共是三人。”
那人虽然被魏副宗主的身子挡住,安子看不得全貌,但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十分挂念的盈澜儿。
见到故人,居然不由自主,一股气血涌入眼眶,冲的眼睛酸胀难忍。
安子既然知道现在不能出去,否则追问下来,自己身世的秘密,甚至谢家叔叔曾经是融教中人的事情,一样都藏不住。
堂屋里,谢嘉和仔细看了看画卷:“没印象了,你也知道我这浅荦庄是个蚕庄,卖蚕茧蚕丝,平日来交往的,有不少来。你有没有更详细些的描述,我有些记不清了。”
非派三人中的另一个,连忙解释道:“公子大概有这么高,眼神明亮,皮肤白,略瘦,看起来有些儒生气。长安口音,说话的声音很柔和。”
安子没有往下听,他已经很明白谢嘉和想隐瞒韩临渊来过府上的事情,也许是为了保护半草涧的秘密,也许是为了不想引火上身,总之他是不会透露任何细节了。
他离开偏厅,回到后院,转身进入书房。
非派三人死缠烂打,不住的逼问,但谢嘉和却一直打太极。
四人“聊”了一炷香的功夫,谢嘉和也觉得差不多了,终于发了逐客令:
“实在是对不住,庄子上事忙,我得先去后院看看新到的蚕种。诸位可在这里多歇歇。左边花园也有不少中江南名贵,主要要有雅兴也可以一看。”:
转头有队管家女使道:“帮我照顾好三位客人。”
虽然一个脏字都没有,可非派三人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只能悻悻离开。
出了浅荦庄不远,盈澜儿面色凝重,问道:“魏副宗主,接下来怎么办。这个浅荦庄一定有问题,要不然我们今夜……”
她依旧是女侠做派,给魏副宗主使了个以为深长的眼色。
魏副宗主不置可否,盈澜儿正要说话,忽然只见一枚“暗器”,从远处袭来。
她和魏副宗主几乎同时躲开。
“咚!”砸在地上的,是一枚用丝巾裹着的石头。
魏副宗主瞧着丝巾上有字,连忙拾起,解开死结,定睛一看:
“韩临渊去了半草涧。池州西南大山中,一个大瀑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