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药拿出来吧。今天再上一次药。”梁啸云坐在凳上,摸了摸桌面,又抚了抚烛台,似乎这里一切都东西都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前两日刚换过,算日子,还不到换药的时候。这东西有毒。奶奶,能不换还是不换吧。”自从玉蕊庄出来之后,连梁珍儿都觉得奶奶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今天伤了神,说话更是有气无力。
“没关系。奶奶去见两个故人,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说完抚了一下脸上赤红的疤痕。
梁珍儿再三劝说,却拗不过梁啸云,只能帮着把药换上。
还和以前一样,刮掉所有的疤痕,涂上药粉。一刻钟后,取下沾满药粉的棉纱,又用清水洗净。
梁啸云重新坐起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她慢慢露出从未有过的一丝笑容,连眼神都变得和善起来。
“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说着,她瞥了眼自己满是皱纹的手背,摇摇头:“你帮奶奶把头发重新盘一下吧。”
“哦!”梁珍儿木讷的应了一声,又听梁啸云问道:“你还有胭脂吗……口脂呢……该还有的吧?”
“还有的……”梁珍儿愣愣的点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向深居简出的奶奶今天像换了个人一样。
“帮奶奶收拾的漂亮一点,要最时兴的发髻,他喜欢我头发盘起来的样子,胭脂要打的薄一点,他不太喜欢浓妆……眉心最好能打一个红点,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眉心就有个红点……”
梁啸云边说边笑,可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尘封了三四十年的回忆,一瞬间全部涌现在眼前。
她连连咳嗽,不经意间用手捂住嘴巴。定睛一看,掌心是一抹血。
“奶奶……”
梁啸云摇摇头:“没事的,你替奶奶梳妆吧……一定……要梳的漂亮些。”
韩临渊静静的等在门口,过了好半天,门扇被轻轻的推开,出门的人,却让他差点认不出来。
梁啸云不仅画了精妆,梳了发髻,连一身衣服,也换成了梁珍儿先前穿过的红纱衣——正是珍儿最喜欢,玉蕊岛上韩临渊初见她时的那身衣裳。
更重要的是,连她古怪的气质也变了样,忽然让人觉得稳重端庄。配上这绝美的不老容颜,要说她是珍儿的姐妹,或是那个长安富贵人家的小姐,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你去找点柴火来,不要跟来……”梁啸云对韩临渊命令道。
韩临渊点点头,看着两人的影子顺着院落,越走越远。
珍儿掺扶奶奶,一直到了山崖绝壁之下,才发现,半山腰上,被开凿出一条绝壁石路,在山壁上凹陷进入,两人宽,一人高,从山脚下,斜着一直向上延伸到山顶,从四道瀑布的背后穿过。
梁啸云身子不好,走的很慢。山道常年湿润,梁珍儿更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生怕梁啸云在这里跌一跤。
路程走了过半,正好到了最大的瀑布背后,眼前的山道忽然变得开阔,一个半丈见方的平台。
平台上的石壁上,雕着三个人像,形态各异,在积年累月水汽的侵蚀下,棱角已经变得圆润,样貌难以分辨。
似乎是出于习惯,梁啸云简单的作揖行礼:“这是三皇祖师的神像,是以前神农谷时尊崇的神像。两百年前,神农谷分家后,祖师迁移到此处,建了半草涧。”
只是简单的行礼,二人并没有多停留,一路到了山顶,是一片更加葱郁的树林。
极目远眺,整个山谷尽收眼底,呼啸而过的凉风,让人格外清醒。
珍儿正觉心境开阔,可一回头,却吓得她魂不附体,打了个寒颤。
远远的,四十多座坟茔,排成三排,伫立在森林的中央。
——————————
恢复更新第一天,手感不太好,只能先写这么多。明天继续写韩临渊的支线。
断更了三周,是很不好意思。最近压力很大,真个人变得很消极,新西兰封国第二天,我开始发低烧,虽然感觉是普通感冒,但是还是有点害怕。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礼拜,时好时坏,直到上周末才彻底好。
说好的三月份不到十万字,刮光头,发照片。不过现在疫情严重,理发店不开门,等疫情结束,我一定补上。
感谢这一段时间订阅和给我留言的读者。四月份,希望我更新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