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浅绿的瓶子,打开瓶塞,对准郭少爷,嘴里念到:
“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归!”
一道灰色的阴冷气息从郭少爷身上脱离,瞬间被吸入瓶内。
端木靖十分谨慎的重新塞好瓶口,收入匣子内,放回袖口里。
原本半跪着的郭少爷,摊倒在地上,眼仁从赤红变为浅棕,血色褪尽;皮肤也从深黑变回蜡黄,浑身饱满的肌肉像脱了水一般,变得干瘪。
他抬头看着端木靖,面容枯槁,想说话,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徒弟哟!不是我不给你报仇的机会,实在是你太不中用了。驱使着‘扼云传人’的‘剑魂’,居然连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都杀不掉!”
郭少爷趴在地上,已经直不起神来,泪如泉涌:“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端木靖看着他,摇摇头:“没有机会了!你筋骨本不强,剑魂的戾气太重,你驱使过一次,已经伤了根本,再用不了第二次了。你还有十年好活,忘了报仇这事,找个地方好好活着吧!”
郭少爷哭的更重,鼻涕垂落地面,哽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不住的给端木靖磕头。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了……师父!”
端木靖从另一边袖口里掏出一包散钱,丢在他面前:“你已经在香积寺闹出了动静,也算帮融教了了一份差事。拿着这些钱,好好享受你剩下的十年寿命吧!”
说完他又道:“即便你不珍惜你的肉身,我也舍不得把这‘扼云剑传人’的‘剑魂’再给你用。你可知当初为了‘炼魂’,我费了多少精力。”
“不!不………………不不不不!”
郭少爷抬头,看着端木靖,不想也不敢认命。
“师父……我求你了……只要能让我报仇,我什么都可以干……师父……”
端木靖闻言,嘴角上扬,诡谲一笑:
“哦……?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却说李秉这边,追出寺外后,一无所后,只能跟着其他赶来的和尚一起回了香积寺的禅房。
除去所有香积寺的僧人外,这里还有以华严宗良渡住持为首的樊川其他寺庙的高僧们,以及显诚、不香、李秉、马学文四人。
禅房里一阵沉默,还是正中紫红袈裟的中年和尚先开口。此人正是香积寺的住持——普定大师。
他身前还放着一个紫檀木鱼,想来便是那香积寺至宝“潜心木鱼”。
“今日之事,诸位有何看法。”
“师兄,那人用来聚阴的东西,好像是‘大衍阴风号’……这个邪物,据说曾经‘正肃师叔’安史叛乱中……”普念没有说完,他所指已经不言而喻。
普定住持深吸一口气,叹道:“看来,之前马施主的事情也好,今日的事情也罢。背后之人,便是明日要上门挑战的‘正肃师叔’的传人——端木靖。”
“单看他聚阴的手法,不仅内力深厚,更是出手狠辣。他选在这个时候在香积寺对马施主动手,不知是不是想借此让我们示威!”
普念刚说完,香积寺的经阁首座普愿大师平淡道:“如果只是示威也还罢了……怕只怕……”
他话峰一转,问马学文:“马施主似乎认识今日闯寺的那人……”
马学文点头:“是的。他是蓝田郭家赌坊的小少爷,我与他有些过节……”
“那……敢问马施主,他今日用的武功路数,可是他原本的招式?”
马学文略作思考:“据我所知,他本人应该是不懂武功的。不过今天却用出了‘单传九门’里‘扼云剑’的《重剑诀》,而且用的相当纯熟,实在匪夷所思。”
“扼云剑?难道是传闻,得了‘失心疯’,卖掉展玉堂展少侠?当年扼云剑主来长安选传人,小僧还有幸一观……”普念说道这里,身形忽然一怔:
“天呐!”他看着普愿的眼睛,两人好像想到了一块去:“难道……天呐!天呐!不得了……不得了!”
李秉听的一头雾水。
还是普定大师缓缓道来:
“香积寺建寺不久,曾经出过一位天纵奇才,法号‘彗绝’,他钟情佛门术法,经常钻研至忘乎所以。不过这位师祖走了极端,创出的许多术法,虽是惊艳绝伦,但大多都太过血腥,有违天道。
彗绝师祖的师父发现之后,废了他的功夫,将他一生囚禁在香积寺的佛堂之中,不得外出。
这事原本也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知道的人不多。直到我师父‘正则大师’在当年囚禁他的佛堂里,无意中找出了他留下的手稿。
师父原本想毁去这些手稿,却被当时的小师弟,也就是‘端木靖’的师父‘正肃师叔’拿走。
正肃师叔虽然没有研习这些邪术,但他离寺的时候,却将所有的手稿都带去了融教万福洞。现在看来……端木靖却学了手稿里的邪术……”
他说的平缓,却惹得一旁华严寺的‘良渡住持’义愤填膺。
“危矣!”良渡住处冷声道:“我知这原本是你香积寺的事情,可现在局面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们实在不能眼看一个佛门祸害为害江湖,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华严寺原本就是长安百寺中最优名望的寺庙之一,良渡住持年岁又高,说话自然是很有分量。
“为了天下苍生,我来召集长安所有高僧,不论端木靖有多少邪术,明日誓要将他留下,囚禁于香积寺中,终生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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